“我還記得你跟江伯剛搬來的時候,小小一隻縮在輪椅上,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可把你外公給急壞了。一眨眼江伯走了,你也這麽大了,是個男子漢了。”
說話間,季女士彎腰拍著他的肩膀,眉眼間皆是欣慰:“原先我還擔心你去京都寄人籬下過得不開心,畢竟你這性子就跟悶葫蘆一樣,不過好在沈家那孩子懂分寸,季姨支持你,好男兒誌在四方嘛。”
季女士說得爽朗,但眼眶還是紅了。
厭沒哄人的經驗,尤其是對他表達善意的長輩,正有些無措,季女士突然一抹眼眶,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卡,塞到他手上,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按住他的手,說道:“你去京都人生地不熟,到處都要花錢,這點錢就當是季姨借你的,等你來日掙了大錢,再按息還給我。”
季女士離婚後沒有再結婚。
不過男朋友倒是沒少交,她是本地人,有房有車,離婚的時候,還從前夫身上分走了大筆財產,妥妥一個隱藏在市井裏的富婆。
季星野不相信愛情,可能是受父母感情影響。
但他風流那股勁,大概是繼承了年輕時喜歡養小白臉的季女士。
厭想反抗的手在季女士的話音停了下來。
他看著季女士,眉眼一彎,眼中傾露出幾分真心:“謝謝你,季姨。”
“都叫我季姨了,還跟我客氣?”
季女士美.目一瞪,嗔笑道:“好了,你去收拾行李吧,東西不用多帶,到時候直接買,你外公的遺物要是不方便帶走,就先放在屋裏,回頭等你安頓好了,我再給你寄過去。”
江外公的東西沒多少。
除了衣物,也就隻有一杆長年不離手的煙槍。厭自己這邊也沒什麽東西可帶的,所以季星野過來幫他收攏東西的時候,就把所有東西都進行了打包處理。
隻是季星野在進入他房間,看到電腦桌和床頭櫃上的相框都沒有了的時候愣了一下。
第二天中午,沈嵐疏的豪車出現在了榕樹村的入口。
季星野去送厭,看到西裝筆挺的沈嵐疏下車從自己手中接過輪椅,彎腰就去抱厭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可他又弄不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麽,隻覺得胸口很空,空蕩蕩的,讓他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股情緒充斥在心頭經久不散,促使他想說點什麽。
可張開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青厭被沈嵐疏抱上車,再看著沈嵐疏帶上車門,阻隔了那道他以為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的身影。
一股鈍痛從心底蔓延,再一點點加劇。
就好似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一樣,疼得他眼眶一酸,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就在這時候,車子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