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容緩緩凝固,片刻後,他揉了一把臉,不叫自己看上去太過得意,才吸著一口氣,踏進包廂。

包廂裏的吊燈揮灑出絢麗的光輝,映在他不自然的臉色上。

他隨手帶上門,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走到季星野方才坐的位置上坐下,“青厭,談完了?”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厭輕嘲道。

“……我錯了,我不該偷聽。”

怕自家男朋友生氣的沈嵐疏雙.腿一軟,直接跪到厭麵前,一把抓起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滑動了下喉結:“要是心裏還有氣,你先打我消消氣?”

厭沒有動。

隻是垂眼望著麵前的男人。

英俊的臉龐線條分明,五官深邃而立體。

他仰著頭,燈光照進他忐忑的雙眸,可在他深深的眸底,一抹掩飾不住的喜悅在悄然蕩漾——覆在他臉上的手忽地一攏,伸出兩指捏住他腮邊肉,往外一扯:“好了,起來去喊服務員,我餓了。”

說完,收回了手。

這就完了?

沈嵐疏起身按了服務鈴,點餐,一塊用過晚餐,直到出了餐廳坐在回別墅的車上,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一絲明顯的不安也漸漸浮上心頭。

望向倚在椅背上小憩之人。

車廂光線昏暗,隻有車窗外偶爾掠過的街燈晃過他的側臉,卻因太短暫而晦暗不明,讓人始終猜不透他精致的麵孔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心情。

他放下不久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先前的行為青厭說他像個變.態,他不由深思地想,真的像變.態嗎?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在跟朋友吃飯,青厭也像他那般裝服務員闖進來,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懷疑自己是在跟別的男人約會——他完全沒法想象。

因為隻要一想,漫天的委屈都快淹沒了他的理智。

那就換個人,如果是江眠跟朋友吃飯,她未來男朋友假扮服務員闖進來,還懷疑她出軌,以江眠的脾氣,當場分手都是輕的。

這麽一想,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嘶’。

動靜驚動了厭,厭撩起眼皮,瞥了他一下:“怎麽了?”

沈嵐疏沒有說話,卻是伸出雙臂扭身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摟住他的腰,順勢俯身把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悶悶地說:“對不起青厭,我沒有尊重你,對你也不夠信任,你生我氣是應該的。”

聽完的厭錯愕了一瞬。

這一層他還真沒想過。

生氣僅僅是因為沈嵐疏的行為冒犯了他的底線,讓他想起了被鎮壓的那三千年裏,一日堆積一日的窒息和憋屈感——但經沈嵐疏這麽一總結,他終於明白了憋屈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