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遇到了海上風暴,沉了。

他墜入冰冷的海水,不斷下沉,並被四麵襲來的水壓擠得快要窒息時,他心說老子還沒娶媳婦兒就要枉死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死的真是冤枉。

大概是他求生欲太過強烈。

他突然察覺自己竟然可以呼吸了,強大的水壓也在瞬間離他遠去,意識到這一點他陡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一個圓形的透明薄膜包裹著。

雖然沈添樵不明所以,但他第一想法就是去救同樣墜海的兄弟。

他嚐試拉進來一個兄弟時,發現薄膜竟然能擴大,便無視求救的船員,直奔自己的兄弟而去。

他不斷將人拉進隔絕海水的薄膜裏,薄膜仿佛隨他心意而一點點擴大,直到薄膜延伸到了臨界點,他素來強壯的身體沒來由地一陣虛弱。

隨之一股暈眩感襲來,猝不及防就把他的意識拖進了黑暗。

在意識潰散的瞬間,他瞄到了一簇紅色從不斷下沉的郵輪裏遊了出來。

沈添樵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當回事,好在兄弟們他都救到了,其他船員他愛莫能助,放心地暈了過去。

他是放心地暈過去了。

可逃出郵輪的厭一甩鱗片鮮紅的魚尾,望著隨波逐流的魚泡薄膜裏堆疊成小山的五個人,其中一個強.健如塔山一樣的男人趴在人堆上,看得他眸光閃了一閃。

察覺到他心中惡意的係統及時發出提醒:【沈添樵是這方世界的意識化身,咱可不能對他動手,他一旦死了,世界也就崩塌了。】

【那我廢了他的異能?】

【這……】係統傻眼了。

【逗你的。】

厭擺著魚尾遊到魚泡下麵,托起整個魚泡放出神識,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島嶼,正要把人救過去,腰間忽地一緊。

他頓了一頓,低頭就見腰間纏著一圈黑色的觸腕,如碗口大的吸盤更是牢牢吸附在他膚與尾連接的位置,他臉色一黑,這是個什麽玩意?

剛這麽一想,一股巨大的拉力將他的身體往後拖拽。

他當即放下托起的魚泡,鋒利的手掌飛快抓.住觸腕,黏.膩的手.感讓人觸之就一陣犯惡心,他也顧不上,收攏手指拉住觸腕用力一拉,水波立時晃蕩開來,拽出一隻巨型的章魚,還順帶拔.出蘿卜帶出泥,帶出了一隻吸附在章魚光滑腦袋上的……章魚?

跟通體漆黑的巨型章魚不同。

吸附在章魚頭上的那隻明顯體積隻有貓兒那麽大,幾近透明的顏色中泛著微微的金色,就像是透明矽膠裏灑了金粉,其中七個腕足牢牢吸附黑得跟鹵蛋一樣的腦袋,一條腕足卻鋒利如電鑽,鑽進光滑的鹵蛋裏。

立時那腕足就跟吸管一樣,吸走了黑色章魚身體裏所有的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