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腥鹹的海水,一屁.股坐在泥濘的草地上,脫下外套想擰幹水,卻發現外套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鑽了隻小魚進來,他麵無表情地擰掉魚頭往嘴裏一塞。

嚼了兩口又忍不住扭頭望向山峰。

巴巴的眼神中帶著點委屈。

委屈中又透著股猶豫。

人類文字中發音‘ya’的字那麽多,他平時叫著‘阿鴨’,也聽不出到底是哪個‘ya’。

但他自己犯蠢非得點破,這不是自己主動找抽麽!

而且老婆還知道給他麵子。

沒有當著眾人的麵給他難看。

可……

也不知道抽了他這一下,老婆的氣消了沒有?!

他握著魚又咬了一口。

唉聲歎氣地遲疑著是等老婆消氣再回去,還是讓老婆多抽幾頓消氣。

不知不覺中,西墜的殘陽已經落到了海平麵。

鮮紅的晚霞染紅了無邊的海水,也映紅了他的臉,他抖了抖風幹的衣服上的顆粒,決定還是回去讓老婆多抽幾頓消氣——隻是,當他氣喘籲籲地爬上山頂,準備麵對老婆的疾風,一地的空蕩和迎麵吹來的山風像是一巴掌,狠狠地將他滿心的糾結給抽沒了。

沈添樵!

他拔腿就往山下跑。

留在原地等了一下午的連卓不過就是去小解了一下,拉上褲鏈剛回過頭,就看到一道人影從不遠處飛馳閃過。他呆呆一愣,驀地反應過來,抬腿飛奔追了上去——

“三哥,你等等我!”

……

這邊的厭一行人有車,在夕陽還沒落山時,就抵達了南海基地。

沈添樵下午看到了山頂有直升機飛過,猜測人魚王子應該是跟直升機走了,便聚集了大夥,收拾東西也準備回京。

張基地長得知他們要走,熱情地給他們準備了一頓送別宴。

酒足飯飽後,時間也不早了。

一行八個人剛上直升機,基地門口就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張叔正在跟幾人揮手告別,門衛白大叔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基地長,紅頭髮那個小夥子來了,說是天色不早,想在咱們基地借宿一晚。”

“阿厭?”張叔之前還有些遺憾沒能把厭留在基地。

不過他也想得開,有能耐的小夥子投軍為國家效力,至少比留在他這個基地要有出息。

此刻得知厭來了,他頓時樂開了花,“沈先生,我這有客人來了,就不留你了。”

說完,跟著白大叔快步往基地門口小跑。

而沈添樵這一行人除了飛行員,幾乎都知道紅頭髮代表誰。

紛紛下意識去看老大,果然就見老大眸光發亮地望向基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