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偲說不出話。

他沒見過厭先生的原形,對美人魚的印象隻有小時候的童話。

“三嫂的原形很高。”

下午連卓追三哥跑了一路,晚上在基地又忙著清理海獸,這會兒猜測三哥三嫂沒危險,緊繃的心弦一放鬆,又被涼爽的海風一吹,疲倦也跟著來了。

他往後一躺,頭枕著雙手,雙眼望著繁星閃耀的夜幕,低聲道:“魚尾有兩米多長,將近三米,加上上半身,基地裏的房子根本就不夠三嫂站的。”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

秦偲思忖著走到他身邊坐下,話鋒一轉,“沈先生這個人的嘴巴緊不緊?”

連卓沒反應過來。

倒是連玉因為之前崇拜沈添樵,對他了解很深,“沈添樵除了人品不行,想挖三哥的牆角,其他方麵無可指摘,尤其是嘴巴,隻要他不願意,沒人能從他的嘴裏撬出任何信息。”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能當特種兵的隊長,這方麵肯定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秦偲的意思是沈添樵貌似知道厭先生的身份。

而沈添樵又對厭先生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思,傍晚大少爺給沈添樵那般沒臉,他擔心沈添樵因愛生恨。

他把這番話跟兩兄弟說了一遍。

連卓皺起了眉,連玉卻遲疑地說:“應該不會吧?”

“不管會不會,在合作沒達成之前,經不起一點意外。”

秦偲說完想了想,“這樣吧,連玉有空間,留在這裏跟我等大少爺和厭先生,連卓你回去看著那幾個人,在我們沒回去之前,別讓他們走了。”

“行!”

連卓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們注意點安全,海裏的海獸雖然被三嫂殺了不少,但誰也不知道還隱藏了多少,你們要是困了,把車開遠一點,再去車上睡。”

連卓走了。

本是被突發事件嚇醒的連玉,人一放鬆,酒勁又上來了。

他跟秦偲商量了守夜的事,前半夜他休息,後半夜再把他叫起來。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坐在車上守了後半夜的連玉抬手揉去眼角眼尾的眼屎,推開車門想刷牙給自己洗個臉。

此時幽藍的夜幕轉為淺淺的灰藍,東邊的朝陽剛冒了個尖兒,他站在海邊,吹著海風刷著牙,落滿朝霞的海水裏突然冒出一紅一黑的東西,正在往這邊靠近。

一開始連玉還沒發現。

是他刷完牙仰頭漱口的時候,餘光瞥到已經遊到十米遠的倆‘人’,他一愣,漱口的水不自覺地吞進了肚子也沒察覺,隻抬手揉了揉眼睛,咧嘴一笑,還真是——

“三哥三嫂!”他搖手揮舞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