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萬一小章魚哪天身份被揭發,倆人日子肯定過得不會太順暢——他討厭麻煩,既然如此,還不如把主動權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我知道了。”

厭端起冰爽的果汁一口飲完,回味中卻隱隱帶著點酒味。

他頓了一下,把酒杯放在鼻端嗅了嗅,餘光卻掃向身側被燈影籠罩的小章魚,就見對方在他嗅杯子時,唇角揚起的弧度不自覺地停滯了一瞬。

“……”狗東西!

他察覺身體沒什麽異樣,放下杯子繼續道:“等會你們回去的時候,讓連卓帶上烏駝跟你們一塊回去。”

小章魚這個老色龍來了估計趕不走了。

而且他這個假兒子初次一見麵就把‘老父親’給錘了,這種情況也不好回去,可湘南那邊沒個自己人坐鎮,他又不放心,就隻能把連卓派回去。

送走連夜趕來的倆人和連卓,幽藍的夜幕已經褪色為淺淺的灰藍。

厭打了個哈欠,轉身揪起小章魚的衣領,塞進車子裏,扭頭背著手,用赤蝶把人捆住,麵對連玉吩咐道:“你今天帶人去昨天清理出來的那塊地盤找找看有沒有幸存者,有的話安頓在之前的營地,我出去一趟。”

朝陽從東邊冒出了小尖尖。

疾馳的車子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開出城市,奔向大海。

腥鹹的海風一入鼻,一對精致可愛的耳鰭便再也藏匿不住地跑了出來。

一道緊急刹車聲劃破清晨的寧靜,厭連車都沒挺穩,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跑下車——

“老婆!先把我身上的藤蔓解開啊!”

小章魚麵貼車窗喊道。

噴薄而出的旭日霞光與海天連成一色,纖細的背影奔向被霞光染紅的大海,腦後紮著的高馬尾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美弧度,隨之縱身一躍,如鯉魚躍龍門,一躍成龍,遨遊大海。

“……”小章魚偷偷伸出一根足肢,剛纏上車門的把手,綁在他身上藤蔓赤蝶分出一根細細的岔枝來,嗖地一下纏住足肢的尖頭,往回一收,與手臂綁在一起。

“!!!”

不甘心的小章魚又冒出一根足肢。

赤蝶就繼續分化岔枝綁住。

“……你故意的是吧?”意識到赤蝶能不斷分化的小章魚沒敢再探足肢,而是咬牙切齒地問赤蝶。

下一瞬,一根藤蔓淩空伸到他麵前。

翠綠的枝葉在無風的車廂裏簌簌抖動,就好似無數個腦袋在響應他的話——如此還不罷休,岔枝上又分出兩條藤枝,叉在岔枝上,就像人叉腰一般。

——讓你瞪我推我,還打我!

小章魚感知到赤蝶身上傳遞過來的得意情緒,閉眼深吸了口氣。

平複胸腔裏翻滾的火山,等他再次睜開眼,他一口濁氣吐出來,緩聲道:“海裏有很多海獸,你不在阿厭身邊,他要是遇到危險,咱倆到時候都趕不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