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笑了笑,將開水衝泡過的茶盞仔細擺好,拿來茶葉,語氣從容不迫:“痛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阿庭與阿元不對付,爾等當知曉緣故,這二人的關係就像炮仗與火柴,一點就炸,自阿元隨我回來後的這幾千年裏,我這宮殿就沒安然度過一天!”
溫潤的嗓音依舊悅耳。
可仔細聽著卻有那麽點咬牙切齒。
嵐疏略有些同情地看向他。
誰知秋昀眼皮都沒抬,卻好似知曉了一般,說道:“你們該同情的當是每次給阿庭收拾爛攤子的南至,不過……”
他終於抬起了眼皮,漫在水霧裏的清潤眼眸裏漾起了絲絲笑意,“我瞧著他二人倒是樂在其中。”
“……”嵐疏用餘光掃了下衣著單薄卻幹得熱火朝天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怪不得之前提及元神尊與歸庭是否有可能時,阿厭會那般堅決不相信。
這二人天生性格不容,絕無在一起的可能。
也隻有似南至那般包容的性子,方能捕獲歸庭的心,不過……
“昔年我於神界北荒取凶獸之內丹時,有幸見過歸庭一麵,彼時的他正在收集煉製分.身之材料,我一時好奇,打聽了一下,方知曉他欲分魂鍛煉出一個分.身出來。神魔大戰之時,我觀他神魂不太穩定,料來是分.身已鑄好,欲行分魂之法,不知……”
話雖是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寧致是全然的震驚。
他聽母親提過一嘴,二舅頗為自戀,卻不知已達到如此瘋魔地步。
弈君無甚表情。
秋昀淡然自處地沏好茶,一人跟前推了一杯,“南至就是他分出來的那一半。”
話落,涼亭陷入了死寂。
這結果,誰能猜得到?
“說起來,還沒請教諸位光臨寒舍是有何要事?”秋昀打破沉寂的氛圍。
“陪我家阿厭來看看他的二弟。”
嵐疏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但不慢於他的寧致也與他一同開了口,“我欲帶我的伴侶去小世界度蜜月,順道來見見我的二舅舅。”
“小世界度蜜月?”
秋昀端著茶盞的手停在唇邊,抬起眼皮,投注向麵容清雋,眉眼含情的青年,又瞥了眼全程將眸光黏在青年身邊的白發男子,若有所思了起來。
那二人見天打架。
一次兩次便罷了,可天天如此,也著實煩悶。
不若,他也以度蜜月之借口,把元帶去小世界,將水火不容的二人分開,倒也可圖個清淨。
“很不錯。”
心動,意定,秋昀再看寧致的目光較之先前就真誠了許多,“不過,我倒是有個更好的想法,不知你們可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