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爺回府──」

隨著一道高昂的通報聲,厲王府內的奴僕們一路小跑至正廳門前,分列跪在兩側。當正門緩緩打開,一隊人馬停在門前時,奴僕們齊聲大喊:「恭迎王爺回府──」王府外方圓百米之內,無人敢隨意靠近。這種場麵,三五不時就會在厲王府出現一回。

江陵厲王府,佔據江陵風水最佳之處,占地萬畝,依山傍水。在整個東南十洲,厲王嚴刹就是皇帝,江陵刺史在嚴刹麵前就如皇上身邊的管事太監,還不算貼身太監。嚴刹要殺的人,那就一定得死;嚴刹要保的人,就一定不會有事。

俗話說,樹大招風。嚴刹如此招搖,真正的皇帝古年為何視而不見,會如此這般放任?這個中的原因,誰也說不清楚。嚴刹的勢力越來越強,而古年卻還不時下道聖旨,賞賜些金銀田地。也許是不管嚴刹有多麼過分,都不會起反叛之心;也許是嚴刹太過厲害,古年隻能安撫;也許是時機未到;也許是古年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他的臣子,他的江山。

嚴刹坐穩了他的厲王,而他的「厲」不是空穴來風,古年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封了他一個「厲」王。見過嚴刹的人,希望自己今後能不見就不見;在嚴刹手下做事的人,則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防自己不小心觸了主子的黴頭,小命不保。嚴刹不殘暴,他隻是無心,沒有心的人,你如何說他殘暴?

就好比現在,當嚴刹剛踏進府門,跪在地上迎接他的管家嚴萍就滿頭大汗,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出地尾隨他進了前廳。嚴刹的身高過丈,身材魁梧至極,約有兩百多斤重,當他坐下時,宛如一座小山。胡漢混血的他,有一雙駭人的綠眸,剛硬的頭髮隨意綁在身後,高挺的鼻樑,較厚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臉龐,和英俊搭不上半點邊。但他就那麼不經意地瞟你一眼,那種不怒自威的眼神都會叫人打個冷顫。整個厲王府還沒哪個人敢直視嚴刹,這話可能說得太過絕對,但即便是有,也是鳳毛麟角。

嚴刹坐下後,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嚴萍,什麼都不問,而是接過貼身侍從嚴墨端來的茶,慢慢喝了起來。偌大的前廳,隻能聽到茶碗和蓋子相碰的聲音及偶爾的喝茶聲。當嚴刹喝了半杯茶,嚴萍弓著身子,小聲道:「王爺,南院的秦夫人……有孕了。」

他的話說完,前廳內好半天都沒有一點動靜。嚴萍不敢抬頭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他隻知道,王爺放下了茶碗。

「誰負責南苑的湯藥?」

「回王爺,是孫嬤嬤。」

「把她叫來。」

嚴刹的話中聽不出喜怒,好像有孩子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可跟隨了他十三年的嚴萍卻清楚,主子聽到這件事後,非但不會高興,反而會大怒。

嚴萍站著沒動,站在嚴刹身後的嚴墨,帶了兩名侍衛走了。嚴萍知道,他是去找孫嬤嬤,不,是去押孫嬤嬤。

嚴刹今年三十有二,按他的身分和地位,早就應該妻妾子嗣成群。嚴刹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男寵,可是卻沒有一個孩子。他不允許任何人在沒有經過他同意的情況下有孕,而到如今,仍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他生下孩子。

厲王府有東西南北四個苑,那裏住著嚴刹的女人和男寵。東西兩苑共住著二十一位公子,南北兩苑則住著十九位夫人。每一年,都有人被送出府,每一年,也都有人被送進府。嚴刹沒有妻,沒有妾,隻有供他發洩欲望的夫人和公子。他從不需要用手段去強取豪奪。不管是夫人還是公子,要不是心甘情願自己進來的,要不就是被人當做禮物送來的。

嚴刹不會花心思在他們身上,但隻要他們聽話,不鬧事,嚴刹就不會為難他們。雖然他龐大的體型意味著他的欲望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但除此之外,哪怕是要送他們出府,嚴刹都會慷慨地給他們一大筆銀子算是補償。在這一點上,嚴刹是仁慈的,但是一旦犯了他的忌諱,哪怕是最得寵的,也會受到嚴厲的懲治,例如偷偷懷了身孕的秦夫人。

當嚴墨押來了孫嬤嬤後,渾身發抖的孫嬤嬤跪在地上哭著求饒。

「王爺,奴婢確實是送了避孕的湯藥過去的。求王爺饒奴婢一命!求王爺!」

「咚咚咚」地孫嬤嬤不要命地磕頭。她在王府五年了,深知王府的規矩。秦夫人跟著嚴刹有四年,這在王府內極其罕見。除了西苑的月瓊外,她是跟著嚴刹最長久的人了,而且一直都沒有被冷落。可以說她是嚴刹最寵愛的女人。正是因為如此,孫嬤嬤對她放了心。按照府裏的規矩,孫嬤嬤要看著每一位侍寢後的夫人喝下湯藥,就是為了怕有人私下倒了湯藥,懷了孩子。可秦夫人跟了王爺四年,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孫嬤嬤也就大意了。幾次她沒盯著,秦夫人都老實地喝了藥,卻沒想還是出事了。

「送了湯藥,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在場的人都為嚴刹的這句話驚呆了,孫嬤嬤瑟縮了一下,忘了磕頭。她一直肯定是秦夫人沒有喝湯藥,這才有了孕。她是萬不敢朝其他地方去想的,尤其是秦夫人偷人這一可能。就是給秦夫人十個膽,她也不敢在府裏偷人。可王爺這麼說了,不管如何辯解,她和秦夫人都完了。她是負責南苑的嬤嬤,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難辭其咎。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除了喊饒命,孫嬤嬤什麼都想不出了。

「嚴萍。」

「老奴在。」

「治下不嚴,自領十杖。」

「是。」

嚴萍暗自鬆了口氣,雖然要躺十天半個月的,但這是最輕的處罰了。

「孫嬤嬤和秦露,按規矩處理。」

孫嬤嬤哭喊起來,馬上被人拖了出去。嚴墨立刻帶著人去南苑。

「嚴萍。」

「老奴在。」

「今後誰再壞了規矩,不必稟報,直接處置。」

「是。」

嚴刹站了起來,這件事到此為止。「叫月瓊來。」他離開了前廳回鬆苑。鬆苑在厲王府的最中央,是嚴刹的院落。平日裏他很少在白天回鬆苑,幾乎都待在緊鄰著鬆苑的朝陽齋內,那是他的書房。隻有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在白日裏回鬆苑。

回到鬆苑的臥房內,嚴刹由嚴牟和嚴壯為他更衣後,穿著寬鬆的袍子半躺在寬大的特製床上,雙眸微合。厲王府內凡是姓嚴的,都是嚴刹的家眷。他們有的是沒有名字,嚴刹給他們起了「嚴」姓,讓他們有了名字;有的則是奴籍出身,嚴刹成王後賜給了他們「嚴」姓。他們都是跟著嚴刹出生入死一路過來的人,對他們,嚴刹很信任,但並不親密。他們對嚴刹很忠心,但也不敢逾矩。為嚴刹換了衣服,點了燃香之後,嚴牟和嚴壯就退出去了,守在門口。兩人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嚴刹的安全以及供他差遣。

兩盞茶的功夫剛過,外間有人進來。嚴刹睜開雙眼,看向門口。他的臥房視野開闊,沒有屏風等會遮擋視線的物什,所以當人一進來時,他就清楚地看到了對方,包括他臉上的緊張。

站在門口,月瓊看著嚴刹雙腳怎麼也邁不出去。他很緊張,對於他這種實質上失寵的人來說,他最怕的不是嚴刹不召他侍寢,正相反。嚴刹心情好的時候,絕對不會想起他,但隻要他心情不好,他就是那個讓他出氣的人。侍寢對月瓊而言是刑罰。每一回侍寢,他都要在床上躺足八天,還要遭受許多非人的折磨。

「過來。」

對於月瓊的發呆,嚴刹有些不耐了。雖然每一次月瓊都是這副讓他心煩的模樣,但每一次他還是會忍不住發怒。

月瓊的心劇烈地跳動,他挪到床邊,左手慢慢脫掉外衣,沒有衣扣的內衫僅用一條腰帶係著,方便嚴刹脫下。沒有華麗的綢緞,月瓊的內衫是棉布的,相當樸素,頭上也僅有一個木質的發簪,已經用了許多年。上了床,還不等他坐穩,嚴刹就等不及地把他拽了過來,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

衣帶被抽開,羊脂玉似的身子瞬間暴露在嚴刹的麵前,他不客氣地張嘴咬上去,月瓊的肩頭立馬多了一排牙印。也許就是因為月瓊的身子太漂亮,所以嚴刹一直留著他,沒有把他送出府。月瓊跟了嚴刹八年,是四苑中最老的人了。但嚴刹是何許人,他留著月瓊的原因和這個沒有半點關係,僅是因為月瓊的身子很美。

左手推著嚴刹的胸膛,殘廢的右手無力地垂著。月瓊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嚴刹在他身上製造出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當嚴刹扯去他的內衫時,月瓊伸手去脫嚴刹的衣服,並不是他想要了,按照這麼多年的經驗,這個時候,他要主動為嚴刹脫衣服。嚴刹是厲王府的主子,他是一個小小的侍寢公子,什麼該做,什麼要做,他必須清楚。

嚴刹靠在床頭,當月瓊已經全裸時,他的衣袍僅是敞開。雙腿間的碩大每每讓月瓊看得心驚膽顫,懼怕不已。對一晚至少需要四個人的他來說,瘦弱有殘的月瓊簡直就是獅子麵前的兔子,根本就不堪一擊。

雙腿被分開,盡管月瓊的熱情已經被挑起,他還是怕得哆嗦起來,挺立起來的粉紅瞬間變軟。嚴刹不管這些,更不管月瓊有多怕。秦夫人的膽大包天讓他不悅,他需要發洩。他的脾氣很不好,隻是這麼多年,很少有人敢撩撥他的怒氣。

「唔」,即使做好了準備,當那個尺寸明顯非人的東西蠻橫地擠進來時,月瓊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嚴刹的動作沒有絲毫地停歇,緩慢而堅定地向那個溫暖濕滑的甬道挺進。紮人的鬍鬚在月瓊的身上留下無數的紅點,被吻過的地方,紅紫一片。

月瓊大口喘著氣,即使日日被人「折磨」,他的後穴仍然無法適應嚴刹的巨大。唇被堵上,嚴刹不想聽他疼痛的抽氣聲。在那根可怕的東西終於完全進來後,月瓊眼角的淚滑了下來。好疼。

嚴刹吻著月瓊的嘴,愛不釋手地撫摸他美麗的身子,不等月瓊完全適應,他的下身動了起來。他不是個溫柔的人,對受寵的夫人或公子,都不會留情,更何況是用來出氣的月瓊。在他的身上,月瓊小得可憐,不怎麼漂亮的臉因疼而變得有些醜陋。他沒有求饒,隻是流淚,沒有太大的動靜。當嚴刹的動作狂野到沒有心思再吻著他時,他咬著嚴刹的衣服,咽下出口的泣聲。

隻是漸漸的,房間裏有了另一種聲音,不是野獸的低吼,也不是床板的晃動,而是一人的哭泣和呻吟。伏在嚴刹的身前,月瓊這個最不會來事的男寵在嚴刹身上留下道道抓痕。自始至終,他都一直坐在嚴刹的懷裏,八年前他被嚴刹強要了之後,他們在床上就一直是這個姿勢。

一陣激烈的律動過後,嚴刹低吼幾聲,雙手扣著月瓊的腰一動不動。月瓊的髮髻早已散開,和嚴刹的頭髮糾纏在一起。

「將軍……」

月瓊還是忍不住出聲求饒了,他不行了。他盼著嚴刹的火氣已經沒了,這樣他就會召別人來。嚴刹是中午用過飯後回府的,時值初夏,天黑得晚,而此時,屋內已經暗了下來。

「八年了,你還不適應。」

又一次發洩過後的嚴刹依舊埋在月瓊的體內,左手撫摸月瓊幾乎沒有知覺的右臂,聽不出火氣是否消了。

「將軍……」這人天賦異稟,他不適應很正常。月瓊覺得自己的腰已經斷了,大腿根部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