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第一章挨抽

暗鴉色的廳堂裏,格局周正但不算寬敞,對著正門處立著紅梨木的雕花神龕,上麵杵著一尊釋迦摩尼。

眠風恭敬的垂頭,不是對神像,而是對著顧城。顧城一身黑綢料的中山裝,看著很有些低調的神秘,神秘中又帶著虛僞的親和。他左手掌著書本,正靠在紅木椅上,叫眠風過去。

眠風言過去,叫了聲幹爹。

其實顧城才二十六歲,遠沒資格做她爹。

但是這次的事情辦砸了,她知道自己要受罰,所以隻能叫上這麽一句。

顧城把她招狗似的招過去,當著幾個師兄弟的麵,抽了她一耳光,這一耳光打的眠風耳鳴頭昏,同時嘴裏有了鐵銹的甜腥。

顧城起身背手,淡眯著眼睛:「照你的能力,不可能失手。阿眠,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季仕康手下留情了。」

眠風說沒有。

顧城再問一遍,她還是說沒有。

顧城放下書,長手指在桌麵上咚咚敲了兩下,頭也不抬:「都出去吧。」

眠風不動,腦後嘎吱一聲,大門遮住了最後的晚霞。

眠風跟在顧城身後,踩著他的影子過門洞,橫穿內院,再過一道月亮門,在路過桂花樹的時候,螳螂吃蛾似的,無聲的伸了手別下一片青翠飽滿的樹葉,丟到嘴巴裏嚼。

顧城知道她在背後做什麽,隻不過是懶得做聲,長袍朝旁撩開,一腳蹬開練功室。

他權威的杵在門口處,雙手背後,用眼神示意眠風乖乖進去。

練功室方方正正空空蕩蕩,從房梁上掉下一隻千斤重的沙袋,墻腳擱著人形木架子,再有些零碎的東西掛在一邊。

顧城抄了房內唯一的椅子坐下:「知道規矩,就自己動手。」

眠風不言不語的,還穿著黑色緊身衣,利落的從墻上取了鐵煉,叮叮噹當的拋上房梁繞下來,鐵煉的尾巴處焊著手銬。她把自己纖細的腕子送了進去,哢噠一聲合上。

原本纖長的身子被吊起來,落下來的影子更是長,且瘦。

顧城審視了片刻,又是點了根煙,見她垂著眼皮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口的那口氣,周遊飛舞著,差點從頭皮上冒出來。

他從墻上取了蛇尾鞭,一頭卷在手心裏,另外一頭挑起眠風的下巴:「死不認錯,是嗎?」

眠風略抬了眼,秀氣的眉眼中含了點熱淚,似乎隱忍著委屈:「幹爹,我知道錯了。」

顧城用鼻孔哼出一口氣:「錯在哪裏?」

眠風仰著頭和下巴,脖頸拉出悠長而脆弱的綫條:「錯在....失了手。本來我是瞄準了,可是當時有個女人把酒潑到他身上,他扶了一把,然後我就射歪了。」

顧城勉強聽著,他太瞭解她,把她剝去一層皮丟到鍋裏煮,再剁碎了撈出來,他還是能認得她。

「狗東西!」

話不多說,頃刻間眠風被他抽成了花斑蛇。

花斑蛇扭著身子,冷岑岑的汗下了一層又一層,身上卻是火辣辣的,到處都是尖銳的刺疼。鞭子淩空飛舞,乍然盤旋在空中呼嘯,下一刻像蛇頭咬住了傷口,又像尖刀破開爛傷口,反反復複的縱橫交叉皮開肉綻。

開始她還忍住不叫,但是到了後來便開始哼哼聲,牙關顫顫發抖,臉頰緊綳抽搐,腳尖艱難地墊在地板上摩擦,因爲鞭子衝擊力十足,好幾次她基本是靠雙腕懸在空中。

顧城抽出一身熱汗,頭頂上的吊燈也跟著晃晃悠悠的蕩,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反復交錯。聽眠風叫的煩人,他從懷裏抽了手帕賭上她的嘴,再接再厲的抽這個長著反骨的狗東西。

血水濺了一身丁星,顧城甩下鞭子回房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