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縉雲拉了燈,心道,那個女人要是敢對我不好,對你不好,我就要她還命呢。
來日方長,等著看吧。
眠風這頭,趁著四下無人,就一個無知的小孩坐在地上玩汽車,她還是給小朱那頭回了個電話。
小朱冷笑:「等著吧。」
很快,顧城在那頭接了電話,也不問她在哪裏:「腿腳有些不舒服,想要出去走走。」
眠風小心的籠住聽筒:「怎麽個不舒服法,很難受嗎,要不要找醫生看一下。」
「不用,」顧城的聲音平靜無波:「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可能是要下雨了,骨頭裏發癢發痛。」
這是眠風頭一次聽顧城直言自己肉體上的不適,眠風心裏沉甸甸地:「吃藥了嗎?」
顧城笑:「不能老是吃藥。」
話頭一轉,他又道:「你不方便嗎?」
眠風頓了一下,又往樓上看了一眼:「我半個小時後過來,但是不能留太長時間。」
顧城直接掛了電話,不是那種意氣用事,不過是很輕巧地擱了聽筒。
眠風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了,快步到了樓上,季仕康擦著身上的水珠,穿一條長睡褲,精悍的體魄十足的英武漂亮。
他把毛巾丟到浴室裏,套上外衫正要往書房裏去:「今天可能要忙到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眠風幫他扣上胸前的衣扣,手指遲遲到挪不開:「我想出去一趟。」
季仕康挑眉,捏起她的下巴:「這個點出去幹什麽?」
眠風怪自己生活太單調,連個像樣的藉口都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說出來都會漏洞百出:「幹爹的腿發病了,我想去探望一下。」
空氣裏瞬間凝起冰霜,季仕康緊蹙眉頭,視綫如刀一般刮在她的臉上:「你去找他?」
「這麽突然,是他來電話了?」
說著氣息陡降,一把甩開眠風:「他憑什麽找你?他有什麽資格找你!」
季仕康大步走到床前,從床頭櫃裏抓出手槍,彈夾叮地一聲送了進去。他本是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回來把手槍塞進眠風的手裏:「你去給我殺了他!」
眠風發怔著看向手裏的槍,眼眶裏慢慢的集聚了水意。
而後幾秒,她握住手槍抬手,朝季仕康射去,子彈呼嘯著擦過男人的耳朵,墻邊的花瓶在子彈的衝擊下分崩離析。接下來一連串的槍響,貼著墻壁上落下一排整齊的洞口。
眠風一把扔下手槍,麵無表情地往外去。
季仕康在後陰森森地盯住她:「你什麽意思?」
眠風停在門口,胸口起伏一下,語調冷清:「我沒什麽意思。」
季仕康扭曲著笑一聲:「你今天要是從這裏出去,就不要再來了!」
心口像是被鋼刀刮過,眠風狠狠一點頭,就勢真要走。
季仕康大步過來,右手抓住她的肩頭,那力道幾乎要把她捏碎,他把人轉了過來,麵色沉凝可怖:「你真的爲了他,而捨棄我?」
他的手抬了起來,要打她。掌風落到一半停了下來,因眠風眸光晦暗,滿麵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