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哥哥說的對,她不光是要捨了他,還要捨了那位大哥,起碼要把情人的身份給丟掉,方能安靜平和地萬事大吉。
天氣已然暖和,空氣夾著悶熱和潮濕,沒一會兒,她走出一身粘膩的汗水,琢磨著時間估計來不及了,抬手攔下一輛黃包車。
車輪在青石板上鉻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街上的霓虹燈亮了起來,舞廳門口迎來送往,有白俄的大兵,也就日本小兵。出了租借後,戒嚴似乎比以前更嚴密,多了幾個崗哨。這時路麵上就沒什麽人了,路燈孤零零地立在馬路邊,偶爾擦肩而過一輛急匆匆的黃包車。
眠風抵達了寂光院,不遠處的老榕樹下,坐著一道身影。
顧城坐在一張矮凳上,白襯衫的領口敞開兩顆扣子,西褲已經挽到膝蓋處,手心裏搓著藥酒往關節上抹。
聽到腳步聲,他便抬起頭,在婆娑的樹影婉兒勾了一下唇角:「你來了。」
眠風在他身前半跪下來,接過藥酒到入掌心,兩手交合著摩擦至熱,然後再貼到他的膝蓋上。
眠風揉了一會兒,問道:「很難受嗎?」
顧城拿手帕擦淨了手指,抬手把她額頭上粘濕的碎發往後撥弄:「還能忍。」
眼見眠風一味地柔順和貼心,顧城傾身而下,在她唇邊吻了一下。
眠風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左右顧盼地,好在沒看到別人的身影,這時候,她最怕看到小朱。
「扶我起來走一走吧。」
眠風把手抄進他的臂彎,相協相伴地在院子裏頭散步,院子裏靜悄悄地,仿佛沒人般。
顧城解釋到:「小小鳥兒都出去,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席捲了寂光院。
不待眠風再問,他又道:「扶我進去洗個澡吧。」
浴桶了倒滿了熱水,氤氳的熱氣把廂房裏暈得熱氣騰騰。
水淋淋的毛巾從顧城修長的脖頸往下,滑過肌理湧動的後背,顧城往後靠在浴桶上,黑眸染上舒適愜意的光:「剛才跟那個人吵架了?」
眠風赧然,喉頭髮癢:「還好,沒什麽事。」
顧城嗤笑一聲,腦子裏滑過季仕康勃然大怒的樣子,覺得很滿意。他從水裏站了起來,赤裸著身軀跨出來,眠風怕他著涼,趕緊前前後後的擦拭,當然也少不了胯下那玩意兒。
批上綢料的浴袍,到了和室的榻上,他把眠風拖進懷裏,低下頭去吻她的額頭。
眠風乖乖地貼在他的胸口上,視綫掠過窗楞,望向遠處天邊的紅光。
她現在沒什麽情欲,縈繞於腦海的大問題不能拿來問顧城,因著那兩個人天然的對立:「大哥...你想過以後做什麽嗎?你會一直待在這裏嗎?」
顧城的手掌從她的腰間滑了進去,一個翻身把人壓了去,他壓了一會兒便把眠風擺成半趴的姿勢,自己胸膛腰腹從後貼住她的身體。眠風發熱著喘了兩聲,往後推拒他的身體,顧城含住她的耳垂,把濕熱之氣全數渡過去,接著抬起她的一條腿,緩緩地插了進去。
這個姿勢插入的角度十分刁鑽,眠風的手無處安放,於是抓住眼前的矮幾的桌腿,手指死死地扣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