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假的了。”書念盯著天花板,“以前會總做一些很不好的夢,醒來的時候知道是假的,但是莫名就會開始害怕,害怕這些事情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變成現實。”
謝如鶴認真地說:“不會的。”
“但是這次醒來之後,給我的感覺就隻有,幸好是夢,幸好是假的,幸好……我是可以阻止這個事情的發生的。”書念吸了吸鼻子,“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聞言,謝如鶴看向她。
“對不起。”書念抬起眼,忽地坐了起來,“今天跟你說了那樣的話。”
她過得太不開心。
因為他人的言語帶來的羞恥和自卑感,像藤蔓一樣糾纏著她,侵蝕掉她的理智。痛苦得想把這條命用來抵掉這根本不存在的債。
覺得這對彼此都好。
卻也忘了,謝如鶴的母親,跟她遭受過同樣的事情。
他因為曾元學失去了自己的母親。
一定會無法承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謝如鶴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我以後,會好好治病的。”書念抿了抿唇,認真說,“醫生讓我做的事情,做的治療方案,我都不會因為害怕而拒絕了。”
“……”
“別人說的話,我會盡量不去在意,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躲著你。”書念抬起頭,對上了謝如鶴的目光。她捏緊拳頭,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想跟你一起,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想跟你一起。
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活在這個,不算特別美好,卻依然美好的世界。
謝如鶴垂眸盯著她的臉,而後抓住她的手,緩緩地,慢慢地將她握緊了的拳頭鬆開。他彎起唇角,聲音低潤而啞。
“好。”
這晚。
書念跟謝如鶴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告訴他,上法庭見到曾元學的時候,他並未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懺悔。就算是麵對著律師和法官,他依然直言不諱。
覺得感到太遺憾了,遺憾還沒有送書念去死。
因為曾元學的這句話。
在他死後,回想起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書念還總有一種他隨時會回來的感覺,隨時會從某個角落裏跳出來,將他的那個遺憾填補。
告訴他,能理解當初徐澤元提分手的事情,卻無法做到原諒。因為他當初那選擇獨善其身的行為,讓她有了陰影。也因此,會擔心謝如鶴或許有一天也會選擇將她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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