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寫小說的時候就挺有毅力的。”顧小影不服氣。
“對,”管桐點點頭,“我認識你的時候就是被這事兒gān擾了,才看走眼的。你這人欺騙xing太qiáng,像我這麽實在的人就比較容易上當。”
“上當也晚了!”顧小影得意地揚眉毛,從背後伸手過去,在管桐胸前抓幾把,叫囂,“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載,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我說過我不賣身,”管桐拍掉顧小影的手,“老婆,麻煩你於百忙當中撥冗把奶箱裏的那瓶酸奶拿出來喝掉。”
“啊——又來了!!!”顧小影哀嚎,頹然匍匐到管桐背上。
管桐抬起頭,恰好看見身邊微波爐門上映出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微笑。
(2)
第二天一早,顧小影迫不及待地給許莘打電話:“你們談得怎樣了?”
許莘嗤笑:“還能怎麽樣,兩個人追憶似水年華唄。主要話題基本都集中在你和管大哥身上,拿熟人說事兒一向是相親時的最佳戰略。”
“不過江老師這人不錯的,”顧小影也是琢磨了一晚上,越琢磨越覺得有可行xing,“你不如考慮一下?”
“江老師這人沒得說,從內到外都很好,可是要下手的話早就下手了,怎麽會等到今天?”許莘沒好氣,“再說,小蒼蠅,你難道不覺得相親這種模式是對我們這種知識女xing的侮rǔ嗎?”
“怎麽會?”顧小影驚呼,“我一直很想相親的,可惜沒機會。”
“你那是想去體驗生活,”許莘一針見血,“拜托你消停點吧,小心你公婆殺個回馬槍,再回來跟你一起住!”
“許莘你不厚道!”顧小影尖叫,“我好不容易才脫離苦海!”
“脫離苦海?”許莘“嘿嘿”笑,“幸福不是永恆的,小蒼蠅,記住我這句話!”
“呸呸呸!”顧小影對著手機抓狂。
沒想到,剛掛斷許莘的電話,管利明的電話就打過來:“小影啊,你跟管桐說一聲,豔豔要去省城找工作啊,你讓他安排一下,這段時間就住你家吧!我已經跟她家裏說啦,你們家就有空g,就不要去外麵花錢住旅館啦!”
“什麽?”顧小影的血壓瞬間飆到一百八,“豔豔?豔豔是誰?”
“豔豔啊,你們結婚的時候還幫你們gān活的那個,”管利明提醒顧小影,“她大學畢業啦,不想在咱這裏找工作,想去省城看看,你們給安排安排……唉算啦,我還是打管桐手機吧,給他詳細說……”
客廳裏,顧小影拿著電話聽筒,呆呆地站著。
那一刻,她反反覆複地想:許莘,你這個烏鴉嘴!!!
果然,中午,管桐的電話就來了:“老婆,辛苦你了,把書房裏那張g收拾一下吧,豔豔過來住。”
“豔豔是誰?”顧小影很冷靜,氣大發了就變得冷靜的那種。
“魏豔豔,按輩分說她算是我遠房表妹吧,”管桐歎口氣,“八六年生,職業學院專科畢業,念的還是經濟管理——你說一個大專生,能管理什麽啊?”
“遠房表妹你都要管吃管住管工作,”顧小影也歎氣,“我們是進入共產主義社會了吧?”
“可是人家都開口了,總不能不管啊……”管桐很無奈,“幫幫試試吧,實在幫不上就算了。”
顧小影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懶得和管桐說話的時候,早先顧小影是選擇嗬斥、吵架、吼的方式,後來改成掛電話或是一言不發轉身走掉——既然無法改變,還理論個屁?
現在她漸漸有點理解了,為什麽說吵架可以增進夫妻感qíng,冷漠卻是殺死婚姻的凶手。
可是不管你冷漠不冷漠,管桐還是要回家吃晚飯,那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讓顧小影都沒有了脾氣——原來發脾氣的至高境界就是徹底沒脾氣了。
而且不管你到底有沒有脾氣,魏豔豔同學還是要來。不僅要來,速度還很快——第二天傍晚,顧小影從學校上完課回家,一推門,就看見客廳裏的碩大行李袋。抬頭,入眼就是一個模樣還算清秀的女孩子,站在客廳中間束手無策的樣子。
聽到開門聲,管桐從客房鑽出來,發現是顧小影,略有些火大地問:“你還沒收拾客房?不是告訴你今天豔豔就來了?”
“本想今天上午收拾的,結果一大早臨時通知調課,”顧小影疲憊地脫外套,“你看著收拾吧,我很累,先睡會。”
“不做飯?”管桐皺眉頭,他這陣子又忙會務,焦頭爛額。
“想吃什麽出去吃吧,我要睡覺,”顧小影嗓子有些啞,也皺眉,“不要吵我。”
管桐真有些煩躁了:“你好歹幫幫我,我今天還要趕一個材料出來,忙得要死。”
“管桐,我求你了,我上了整整八節課,”顧小影覺得自己鬱悶得想哭,“我快要虛脫了,你饒了我吧!”
“嫂子,哥,”被晾在一邊的魏豔豔終於怯怯地開口,“我是不是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