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也覺得奇怪,還有誰來?
他沒請朱阿姨過來幫忙,難道是舅舅周大山?
周文安讓袁一朗帶著噸噸去玩,自己擦了一把手,走過去開門。
噸噸雖然人被袁一朗抱到客廳去了,一落座,手裏揪著坐墊,可小眼神一直往周文安那邊跑。
袁一朗見狀,湊過去問:“誰啊?你盯著幹嘛?”
噸噸瞪他一眼:“哼哼!不要你管。”
“你這小屁孩子,吃我一掌!”袁一朗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不重。
噸噸撲過去跟他幹架:“你欺負我!爸爸來幫我,小袁叔叔打我!”
周文安站在門邊,無語地看著梁司寒,相顧無言。
高大的男人套著黑色的T恤和休閑長褲,比平時還沉悶穩重許多,越發顯得年長成熟。
周文安低聲詢問,語氣中有些不理解:“不是說過幾天來麽?”
梁司寒“嗯”了一聲,拎了拎手裏提著的東西:“我想起來燈還沒換,來換燈。”
“……”
周文安無奈中側過身,隻得讓他進來。
梁司寒進屋後,便見兒子正在跟袁一朗抱在一起玩鬧,似乎是在拔他的頭髮,袁一朗哎喲喲地在求饒。
等他往客廳一站,袁一朗神情異常:“梁……”他抱著噸噸坐直,“您怎麽來噸噸家裏了?”他眼神在噸噸、周文安、梁司寒之間晃蕩,不明所以。
噸噸眼尾瞥了眼梁司寒的褲腿,沒有拿正眼看他,扭著袁一朗的手臂說:“小袁叔叔我們接著玩嘛!”
梁司寒聽著孩子稚氣可愛的聲音,自己明明就在他麵前,可看他連看都不看自己。
望著孩子圓圓的後腦杓,他似骨鯁在喉,心如刀割。
他對袁一朗說:“你們玩,我來給家裏換個燈。”說完,熟門熟路地去了洗手間。
袁一朗看他那模樣,顯然來了不止一次,而且換燈泡?
他衝著周文安問:“真的假的?啊?你們什麽情況啊?”他扭頭誇張地四處看了看,“這兒不是裝著隱形攝像頭,在拍真人秀吧?”他說著抹了一把頭髮,擺個搞笑的造型,“你告訴我一聲啊。”
周文安搖搖頭,讓他陪著噸噸玩。
他快步走到洗手間門口,梁司寒已經拆開了盒子,裏麵裝著同型號的燈管。
梁司寒拿出小木凳,踩上去取燈罩,他低頭對周文安說:“你去忙你的吧,我買的燈有的多,一會兒去廚房也換了。”
周文安靜靜地仰頭看他,他背著光站在高處,修長的手臂高高地碰到了屋頂,頂天立地一般地魁梧高大。
他低頭,將眼神落到水池台邊的包裝盒上:“沒……沒關係,你換吧,需要什麽你跟我說。”
梁司寒沒再言語,將拆卸下來的舊燈管遞給他。
相對於洗手間的沉默,客廳裏的袁一朗一直探頭探腦地在注意他們。
“噸噸啊,發生什麽叔叔不知道的事情了嗎?為什麽這個影帝叔叔跑你們家來換燈泡啊?他經常來嗎?”
噸噸手裏拿著蠟筆胡亂地塗抹顏料,悶悶地回答:“天天來。”
袁一朗不敢置信:“天天?啊?真的啊?”他彎腰對著噸噸的臉頰。
噸噸小大人模樣地指責他:“你不要擋著我的畫啊。”
袁一朗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不是,噸噸,你告訴小袁叔叔。這個叔叔為什麽天天來你家裏?”
噸噸想也沒想地說:“他不是叔叔。”
縱使袁一朗有三個腦子,也絕對猜不到梁司寒和噸噸的關係,不厭其煩地問:“那他是什麽?”
噸噸抬抬畫筆對他說:“你問爸爸哦。”
袁一朗看著他的畫。
上麵畫了很大一塊烏雲,烏雲下是直線構成的瓢潑大雨。
雨中有一個大人背著一個小孩,正在往前衝,還有一把五顏六色的傘。
但是傘不在人的手裏,在天上飛。
梁司寒的到來跟噸噸手裏的畫一樣,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裝模作樣畫畫的噸噸,小耳朵裏是洗手間傳來的腳步聲,似乎已經換好了。
他保持著彎腰低頭的姿勢,眼尾卻悄悄往那裏看,看到前後走出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