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爸爸的背上,像是徜徉在大海的小烏龜,仰起頭,滑動四肢,開心地玩鬧。
周文安下巴抵在男人堅硬的胸口,聽著噸噸嘴裏嗚哩哇啦的歡聲笑語,他半瞇著眼欣賞男人有棱有角的側臉線條,注意到他也在打量自己後,他轉移視線。
梁司寒抬手揉了揉他的臉:“重嗎?”
周文安是大青蛙和小青蛙中間的夾心餅幹,自然是重的,但他也清楚,最底下的大青蛙肯定是最難受的。
他嘀咕:“我吃個兩百斤,壓死你算了。”
“哈哈哈哈……爸爸我聽見你說的話了!”噸噸哈哈大笑,彷彿眼前已經看到一個兩百斤重的胖爸爸。
他有一次在商場見過一個特別胖,比單扇門還寬的人,走路都是橫著的,雖然不知道對方多少重,可在噸噸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極其強烈的印象。
“大青蛙會被壓壞掉的,爸爸不可以兩百斤哦。”
梁司寒想,到底還有兒子疼自己。他扯了扯小周爸爸的嘴角:“聽見沒?”
周文安張嘴去咬他的手指,見他逃得倒是快速。
梁司寒又捏捏他的鼻樑:“不愧是屬狗的。”
周文安氣得瞪他,轉頭柔聲問背上的噸噸:“寶貝,今晚爸爸跟你單獨睡覺?讓大青蛙去你的小房間睡覺?”
梁司寒:……怎麼不講道理呢?
“床小,我塞不下,回頭把噸噸的床睡塌了。對吧,噸噸?”
噸噸暫時停止遊動的動作,甕聲甕氣地說:“可是我想跟大青蛙和爸爸一起睡覺哎,爸爸,不可以的嗎?”
周文安:你們父子倆,倒是一條心。
噸噸沒聽見爸爸的反應,開始膩膩咕咕地撒嬌,小手小腳抱住爸爸:“爸爸~爸爸~我們三個人一起睡覺覺啊~爸~爸~爸~爸~”
梁司寒趕緊順杆爬抱住了兩個寶貝:“好了,就一起睡吧。”
周文安這會兒才琢磨過味兒來,肯定是他“教唆”噸噸過來的,八成就是怕自己發作。
他有什麼可發作的?難不成真關起門來打他一頓麼?就看這體型,誰打誰呢?
噸噸可不知道兩個爸爸的小心思,反正他今晚可以享受到美滋滋的嗬護,明天還可以去爸爸校園一窺究竟,自己都要感嘆一句真幸福呢~
次日,噸噸在幼兒園被大青蛙接走。
沒多久,小汽車就抵達大學校園,正臨近中午時分,校區裏來來往往都是步行和騎自行車的學生。
車子開得很慢,噸噸就趴在車窗邊,看著到一個哥哥騎車載著一個姐姐,那個姐姐笑得好開心哦。
他想,要是這樣載著珠珠,珠珠也會這樣高興嗎?
那他要學自行車!
噸噸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買小床的時候,的確買過一個自行車,可是後來……
玩具太多,他給忘了。
噸噸摀住臉,碎碎念:“不可以哦,小自行車會難過的。”
買回家放在角落裏,那該多傷心。
周文安上課的語言類大學,校區佔地麵積廣,一條大馬路的左邊是教學區域,另一邊是住宿和食堂區域。
梁司寒就把車停在了住宿區域的大門外麵,正準備下車,就聽見噸噸道:“爸爸,你快看!是爸爸哦!”
梁司寒順著噸噸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居然是小周爸爸,和一個同學站在一起,懷裏抱著書,有說有笑,似乎在等人。
周文安的笑容純粹而簡單,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如此耀眼,他習慣性地在微笑時下垂眼眸,渾身散發出一種文質彬彬的書卷氣。
噸噸看到爸爸笑得如此高興,疑惑地小聲問:“那是誰哦?為什麼爸爸跟他說的這麼開心?”
是爸爸的好朋友嗎?為什麼爸爸沒有告訴自己,他在學校交了很好的朋友呢?
一會兒要問問爸爸。
如果說對噸噸而言,周文安的反常令他意外;
那麼對梁司寒而言,周文安的狀態幾乎要令他產生難以言喻的嫉妒。
嫉妒對麵那個陌生的男孩子。
此時,另一個男孩子走了過來,拿著兩杯飲料遞給他們,周文安接過後也對他笑著道謝,表情放鬆,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