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何陸的異狀後,朱旭的心頭不由一怔,莫非……他真的是女子?
尤其是在他將那碗酒飲完之際,透過他那細細的唇隙,一條粉豔的小舌輕輕地顫動了幾下,似乎不堪酒水的辛辣,那雙丹鳳眼,更是半眯成線,一臉嬌柔可愛的樣子。
朱旭看在眼裏,笑在心裏,一下子就相通了事情的原委:好啊,敢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有你們瞧的!
接著,朱旭非常自然地移位到何陸的身邊,與她同坐一方,開懷大笑,道:“妙極,妙極,真是妙極啊!想不到何兄如此的爽快,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來,我們再幹三大碗!”
果然,何陸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子特有的幽香,雖然她好像特別用了其它什麼氣味來掩蓋,但終究逃不出朱旭那久經花叢的鼻子。
對於朱旭的突然靠近,何陸顯得有些驚慌,卻又不好移身,隻得陪著朱旭又喝了三大碗。
四大碗美酒入腹後,朱旭也不由有了三分醉意,想不到這裏有如此之烈的酒,更想不到此女的酒量如此之好。對於會喝酒的女人,朱旭從不犯傻的跟她們硬拚。於是,朱旭便佯裝醉意,一把握住何陸的手,吐著酒氣,說道:“何兄,知己難尋啊,我們再喝三大碗!”
何陸突然被朱旭這麼一捉,絕美的秀臉不由一變,連黃舞蝶見了也是一臉冰霜覆麵。何陸幾分緊張道:“朱兄,你醉了吧?夜色已深沉,不如我們就此作罷,改日有空,我再請朱兄痛飲如何?”
朱旭道:“改日?嗬嗬。改日要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還沒醉,我還能喝,外麵月色正美,正是盡興之時。來,請聽我賦歌一曲。”
說著,朱旭借著酒性,想起後天就要離開洛陽了,要和熟悉的人和愛的人暫時分別了,心頭不免也有些感傷。一時興起,他便一把拉起何陸,挽住她的俏肩,另一隻手端起一碗酒,來到窗前,對著窗外的明月,高聲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何陸被朱旭緊緊摟抱住香肩,反抗不得,卻也不由被朱旭的低沉、壯美而傷感的歌聲,所深深地吸引,一時之間,她竟忘記了反抗。
其實,不光是何陸,此時,這望月樓裏的所有人,都被朱旭的歌聲和詞意所深深地震撼。
在場的,很多都是今日遊萬山湖歸來的才子佳人,他們各個滿腹經綸,如何聽不出此歌的情韻兼勝,境界壯美,耐人尋味。
在朱旭唱完之後,望月樓裏轟然響起了一陣轟鳴的掌聲,久久不息!
“此人真是大才也,好文采!”
“似癡非癡,似狂非狂,雅量高致,可與屈原的天問相媲美矣!”
“字字珠璣,句句絕妙,既有理趣,又有情趣,真是妙,妙,妙啊!”
……
隨後,更有一名書生模樣的青年人,主動地朝朱旭這邊走來,並作輯施禮道:“兄台的這首詩歌,令我聽來,仿佛是在與明月的對話,而這對話中,又探討著人生的意義,可謂是千古絕唱!兄台的情懷,真是豪放而闊大,樂觀而曠達,著實令在下佩服之極。”
朱旭見此人清瘦而儒雅,舉手投足間,充滿了灑脫之感,黑色的瞳孔裏,散發著智慧的光芒,給人一種機敏睿智的感覺。
第一感覺告訴朱旭,此人甚是不凡,有一種見到荀彧一般的感覺。朱旭不敢失禮,便也鬆開了何陸,馬上作輯回禮道:“兄台過獎了!奇淫技巧,難登大雅,若兄台不棄,坐下共飲一杯如何?”
青年書生笑道:“兄恃才而不傲,不凡也!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落座之後,青年書生似乎也是一名性情中人,與朱旭推杯換盞,連飲了數杯,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朱旭大呼道:“哈哈,真是痛快啊!我與兄台真是一見如故!在下朱旭,字子陽,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