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零羌人援軍的領軍之人,正是零天的侄子,也就是先零羌羌王零豐的兒子零沙。
零沙年僅十八歲,卻生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看上去就是像一隻矯健的豹子,渾身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年紀輕輕的就被稱為先零羌的第二勇士。其實他的真正實力,比之零天,也毫不遜色。
這部援軍,總計兩萬三千多人,浩浩蕩蕩,氣勢衝天。
“叔父,你怎麼傷成這樣?是誰傷了你,小侄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零沙見了零天的一身狼狽之像後,滿臉的震驚之色。
他聽說零天敗了,急忙請命前來支援,豈料到零天會敗得如此淒慘?身上至少有十餘處的大小傷口,有的還在冒血。這些其實都拜黃忠所賜,也是為什麼零天聞黃忠之名便膽寒的原因。
對於零天來說,這個黃忠就是他的噩夢,武藝高強的一大糊塗不說,那箭法,更是驚天地泣鬼神,零天身上的外傷,全是被黃忠的弓箭所傷。
不過,更令零沙震驚得是那兩萬五千人馬,現在居然不到四千騎了。
零天見到這個寶貝侄子前來支援自己,幾乎感動得落淚,不過他到底是也是梟雄之輩,很快地控製住了情緒。
零天仇恨的目光,惡狠狠看向身後,那個應該是漢騎追擊而來的方向,他決定要報仇雪恨,將這些漢軍全部殺光,用他們的鮮血來洗滌他們加持於自己身上的恥辱。
可是,等他們埋伏好,擺好陣,左等右等,卻不見一個漢軍的身影出現。
好狡詐的漢狗啊,都跑哪去了?難道都回去了?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於是,零沙派出了十數隊斥候,冒雪前去搜尋漢軍的下落。
經過兩天的搜索,由於大雪的覆蓋,羌人的斥候們,並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除了聽聞各羌胡部落陸續發生了奴隸的暴亂之外,竟無漢軍的任何消息,這支漢軍好像就憑空消失在先零羌的領地之上。
——這……怎麼可能呢?
突然,零沙帳下的一名謀士一樣的人,猛的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想到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出現奴隸的暴亂?而暴亂之起的時間,不正是漢軍的消失時間嗎?如此異常,又如此巧合,莫非……這些暴亂,都是漢軍搞得鬼?那麼漢軍的背後,肯定有其非常詭秘而恐怖的圖謀。
突然,他想起,為了支援零天,王庭的主力幾乎盡出了。無疑,現在守護王庭的兵力,是極其微弱的。
難道……那個叫朱旭的漢將製造奴隸的暴亂,來混淆他們的視線,其真正的目的,是要率軍繞過了他們,北上對先零羌的王庭,趁火打劫去了?
聽說漢人有個什麼《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的小伎倆,眼前這種局麵似乎正是中了漢人的那個什麼所謂的“調虎離山,聲東擊西”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類的詭計!
於是,他越想越心驚,便將心中的憂慮,向零沙和零天說了出來。
“什麼?”
零天和零沙聽了俱是大驚失色,尤其是零天,經過多次的交戰,深知這個朱旭不但膽大妄為,而且是詭計多端,若說他做出這樣的事,還真的是很有可能的。
此刻,這些所謂的奴隸暴亂,還真的有可能是那個漢將朱旭搞出來的,而朱旭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率軍繞道,閃電奔襲自己的王庭去了。
零沙頓時亂了方寸,若王庭被攻,先零羌必然大亂,他們零家必將失去統禦先零羌的地位,不由疾呼道:“快!傳令下去,全軍速速回援王庭!”
卻說,遠在數百裏之外的先零羌王庭所在的天空之上,偶爾飛過幾隻草原特有的蒼鷹。潔白的積雪,像潔白而柔軟的羊絨毯,覆蓋在廣漠的草原上,把原本枯黃的草原變成了銀色的世界,閃耀著寒冷而美麗的光環。再配以遍地的牛馬羊,形成了草原一種特有的雪中盛景,繪製出一幅草原特有的清麗脫俗的畫麵。
此時,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晚宴後的零艾,正晃晃悠悠的騎在馬上,打著酒嗝,巡視著王庭周邊的領地。
零艾是先零羌的十大勇士之一,是羌王零豐的大兒子,也是零沙的大哥。
但他卻仍要像普通族人那樣,做著這些卑賤的任務,隻因為他的母親隻是個漢人女奴。所以,他就處處矮人一頭,甚至比不上部落裏其他酋豪們的那些出身顯赫而無所事事的混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