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紅衣在無幽山千分之一處沉沉墜落瀑布。
姑娘落進日月星河中並未起身,任憑瀑布砸落在她的身子上,身軀微微起伏,似乎是哭了。
“唉!”幽篁微微歎息一聲,身軀在原地虛化,轉眼消失。
幽篁離開,黑貓醒來,冷哼一聲:“這都出去幾次了,真動心思了?”
躺平的時候,黑貓又呢喃了一句:“一百歲就千分之一了?這種的還不殺,留著給自己上墳啊。”
小公主在千分之一處掉下來的時候,她不想哭的,可是還是沒忍住。
也不是怪自己沒能攀爬成功,隻是覺得莫名的委屈,想家,想母後。
也不知道在地上以掉下來的姿勢趴了多久,直到頭頂傳來一道散漫的聲音:“賴夠了就起來,一百歲了,還當自己三歲?”
小公主猛地坐起身,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邊出現一根竹子,竹竿挺拔,竹葉隨風擺動。
“你”小公主坐在水中,靠在無幽山腳下仰頭看著幽篁,許久後才嗓子幹啞道:“你出得來啊?”
“唔。”幽篁立在月華下淡淡應一聲再沒了話。
一時小公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低頭整理一下自己淩亂了的衣衫。
火樹婆婆為她用心梳得發也亂了,步搖掉了一半下來,小公主把步搖拽在手裏握著。
幽篁掃她一眼。
姑娘坐在水中靠在牆壁上,一身濕透的紅裙依舊似火熱情張揚,烏發散濕亂的垂在胸前和頸後,映襯的那纖長頸子越發像一擰便能斷,巴掌大小臉在月光的映襯下越發五官分明,瑩白如玉,微紅的眼眸帶著三分受了委屈的無辜。
似乎,萬古歲月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或許也有過,隻是從未停下腳步注視過。
今天也算頭一遭了。
幽篁聲音有些暗啞:“這日月星河打在身上疼嗎?”
小公主還垂著眉眼:“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幽篁又看她一眼:“今天百歲生辰?”
“你不是知道嗎?”
“收到什麼生辰禮了?”
“憑什麼告訴你。”
幽篁笑了,突然竹竿向前靠去,竹葉落在她頭頂,像是一隻大手落在她頭上,語帶曖昧:“想了本座一天?”
小公主猛地抬頭,看向自己頭上的竹葉,“你,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竹子又漫不經心加了句:“本座從你手上的竹葉感知到的。”
小公主咬唇,揚起小臉破罐子破摔:“是,我是想你了,今天是我的生辰,生我的我再也見不到了,我想見養我的有錯嗎?”
“嘖,”幽篁牙又疼了,“真把本座當娘了?”
“你算哪門子娘?”對她說過一句順氣話嗎?
“現在真是伶牙俐齒了,讓本座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小公主垂眸不語。
竹葉又推了推她的頭,“想不想要生辰禮?”
“不想要。”此刻早過了午夜,生辰也早過了,她用手揮開他的竹葉,“你別推我。”
幽篁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竹葉一帶,她手裏的竹葉步搖已經落在了空中。
步搖上的五片竹葉粉碎,竹子身體上的五片竹葉順勢飛出代替了粉碎的竹葉。
步搖重新飛回小公主手裏。
“再這麼下去,你的人生都該為本座活了,想想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