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鏡出現得正是時候,在大陸即將被血液覆滅時,將大陸上的生靈收入他的上古洞府空間裏,算是救下整座大陸的生靈,讓血刹嬰沒能得到整座大陸生靈的生命獻祭之力,得以出世。
鏡冷淡的神色微緩。
雖是無意之舉,但能救下整個大陸的生靈,阻止這隻詭異的血刹嬰出世,於他而言,再好不過。
封炤盯著那臥在靈源之眼的血刹嬰,它的雙眼緊閉,看起來就像沉睡一般,問道:“灼灼,怎麼解決它?”
連他都覺得這隻血刹嬰非常棘手,主要是這是由太古之神的神力所凝聚的生靈,充滿不祥,以修煉者的力量,無法滅殺。
若是讓它出世,估計又是另一個上古神魔般的存在。
楚灼思索了下,道:“最直接的方式,自然是將之盡快斬殺。”
“但我們沒辦法殺,是麼?”鏡反問。
楚灼點頭,“我等皆不是太古之神,確實無法殺它。”這是神力凝聚而成的生靈,也隻有太古之神才能將之斬殺。
“那……”
楚灼的目光落到封炤身上。
封炤眨了下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阿炤,那個……”她難得有些吞吐。
封炤突然笑了,伸手為她理了下鬢角的頭髮,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罷,不管結果如何,我皆同你一起承擔。”
不管是好的,壞的,他都會同她一起承擔。
如果她仍是要承擔起守護此間世界的責任,那他就放棄飛升成神,在壽元耗盡之前,陪她滯留在此間世界,縱使消失在天地之間,亦是甘願。
楚灼的唇邊露出小小的笑容,很快又抿起來。
她忍不住上前擁抱他,將臉靠在他的胸膛,唯有如此,才能克製住心中浮起的心緒。
鏡的目光從相擁的兩人滑開,看向那血刹嬰,仿佛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的命運,它竟然緩緩睜開一雙眼睛,與它血色的肌膚相比,它的眼睛是一種屬於初生嬰兒的純粹黑色,幹淨無邪。
在它不知道的時候,它差點殺死一個大陸的生靈,隻求出世。
但也在它不知道的時候,它其實什麼也沒來得及做,它是無辜的。
半晌,楚灼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他的懷抱,看向靈源之眼中的血刹嬰,神色不悲不喜,看似平靜,卻又仿佛無限溫柔包容。
血刹嬰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朝她伸出血紅色的手。
這一幕看起來非常恐怖,好像這隻血刹嬰要對她做什麼。
然而楚灼清楚地感覺到,這個生靈剛出生,還未來得及犯下業孽,它的生死,即在她的一念之間。它的未來,也在她的一念之間。
楚灼走出輕舟,身邊形成一個靈力罩,隔開周圍的血液,進靈源之眼的禁製之中,朝著血刹嬰而去。
封炤和鏡站在禁製之外,緊張地看著她,封炤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掐緊,仿佛隻要那隻血刹嬰有異動,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楚灼來到血刹嬰麵前,它的手仍伸在半空中,咧嘴朝她笑著。
它的笑聲非常古怪,很難將它當成正常的嬰兒看待。
楚灼伸出手,握住那隻血色的手指。
血刹嬰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它翻著身,仿佛努力地朝她爬來。
楚灼終於將它抱到懷裏,她的衣服被血刹嬰身上的血漬弄髒,但她卻並不在意,將它溫柔地擁入懷中,輕輕地撫著它腦袋上覆著的一層稀薄的紅毛,輕聲說:“你是被太古遺留下來的生靈,以後就叫封刹罷。”
在她的聲音落下,整個大陸顫動起來,血刹嬰身上的萬千根血線漸漸地消失。
隨著血線的消失,它身上的血色也漸漸地退去,最後變成一個雖然皮膚仍是紅通通的,但到底比較像正常的嬰兒了。
血刹嬰朝楚灼笑得更歡快,伸出有力的手臂,抓著她的衣襟,抬起腦袋好奇地看她。
楚灼從空間找出一塊布,將它包起來,走出靈源之眼。
封炤和鏡站在那兒看她,以及她懷裏的那隻紅皮膚小猴子。
在時魅族為它命名時,它便不再是一隻可怕的血刹嬰,而是擁有名字的生靈,被這世間承認。
楚灼抱著懷裏的嬰兒走到兩人麵前,朝他們笑道:“讓你們久等了。”
然後她轉向封炤,將懷裏的嬰兒遞過去,說道:“阿炤,給,這是你兒子。”
封炤:“…………”
血刹嬰朝封炤咧嘴笑起來,笑容非常燦爛可愛。
封炤盯著這隻正在朝他笑的紅皮小猴子,麵無表情,他、他還沒和灼灼生小神獸呢,就有了個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