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卷第五章冥婚大禮
今晚家裏可熱鬧,大家忙著妝扮出席冥婚禮,不過,有趣的是,她們全是穿上長褲和西裝上衣,臉上沒有刻意搽脂抹粉,一件首飾也沒戴上,腳下還是一對極普通的平底鞋,如果說她們是出席婚宴,倒不如說是上班好了,但眾人之中,惟獨少了紫霜的影子,據她們說今晚她不可以和我見麵,因為明天她將是邵家的媳婦。
衝了涼,剛走出浴室,芳琪和巧蓮正好拿了套衣服給我更換,雖然我知道今晚的禮服很怪異,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拿上手一瞧,始終有些抗拒,另外,更不明白的是,既然我和冷月是千禧年代的人,生前又不曾穿過古代的衣服,為何死後一定要穿上這類服飾呢?真是莫明其妙!
這套全黑色的古代禮服,穿上後和靈堂所擺放的男紙人,可沒有什麼分別,隻是少了兩個類似小醜臉上,那兩團紅粉印罷了,賣相亦極為恐怖的,黑色的圓帽子,唐裝光滑的絲綢,平底黑色布鞋,不過穿在身上倒是挺舒服的。
巧蓮和芳琪看了我,忍不住掩著肚子笑了起來,氣得我狂揉她們豐滿的彈乳,以示我內心的不滿,她們很快舉手投降求饒,我不想泛起淫邪之心,故,放她倆一馬,豈料,走出房外,另一陣狂笑聲又響起,特別是章敏,最為可惡。
父親見我準備就緒,便急著要我們出發到殯儀館,因為他怕有什麼錯漏之處,萬一臨時需要添購什麼物品之類的,仍有時間可以處理,我們都十分體諒他老人家的想法,匆匆穿上鞋,便開始出發。
幾部車,浩浩蕩盪,來到殯儀館門口,這時候,約晚上十點多鍾,很多前來吊奠的客人已紛紛離去,至於那些辦喪事的苦主們,十一點半亦會離開,不會影響冥婚大禮,而禮堂也準備得差不多,眼見擺放了很多鮮花和白蠟燭,至於宴席上的桌椅,師母告訴我,所有的苦主離去後,便會迅速擺設,冥婚訂於醜時進行。
我很滿意禮堂的佈置,但父親為了謹慎起見,卻堅持要開個小會議,務求將出錯的機會率降於零,我則不出席這個會議,因為我想瞧瞧這裏的員工,在沒有我的監督下此事辦得如何?同時亦藉此機會,傳達一份我對員工們信任的訊息。
瞬間,父親主持的會議很快結束,表示說事情進展得很理想,沒多久,鮑律師帶著他的女朋友來了,鄧爵士和雅麗也都同時出現,師母見該到的人全都到齊,於是邀請我們到飯堂,為今晚宴客的素菜,進行一次檢閱,當然,這種場麵是少不了孫大媽的份,怎麼說她也是今次籌辦冥婚大神的統帥人物。
孫大媽看過所有的菜餚,沒有多大意見,但一直不停講出大道理,我知道她有意把錢裝進婷婷的口袋裏,所以我也讓她不停的講,當有人通知她媒婆到了,她馬上離座要和媒婆進行一次彩排,然而,我對她敬業樂業的精神,又增添了幾分。
冥婚即將要開始了,我帶著既沉重.又緊張的心情步進禮堂,雖然宴請的賓客不是很多,估計男男女女約有四五十人,據說這些賓客皆是鮑律師和鄧爵士的員工,主要是來充當場麵罷了。而這次冥婚的統帥孫大媽,則繃著臉警告所有人,不可拍照之外,還命員工將記者拒於門外,一個都不許內進。
我的出現,引來眾人的注意,他們無不同一個時刻,將視線投在我這個新郎官身上,但卻聽不到一句恭賀之詞,我明白其中的道理,此刻的恭賀猶如諷刺,暗地裏,隻能將這份遺撼,當是一份嚴肅,永遠.永遠埋藏在心裏。
突然,燈光全部熄滅,堂上黑膝一片,隨即響起眾人驚訝的喧嘩聲,這時候,堂官透過傳播器,告知大家無需驚慌,安坐於座位即可。這時候,瞧見很多人手裏提著點燃的白蠟燭走入堂內,並將燭光帶到每一個角落。
頓時,堂上不再黑漆一片,唯一不同,則是燭光取代了白光,當樂師奏起了音樂,方知剛才的小插曲,則是今晚冥婚的序幕禮,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我可不清楚,因為孫大媽要我在自然的反應下進行婚禮,故不讓我參與彩排,要不然則成了一場例行公事的悶戲:我贊同她的建議。
音樂響起後,兩排直線的燭光,從外麵走進大堂,燭光的前頭是位婦人捧著盞油燈,隨她身後是一副玻璃棺材,裏麵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晚的新娘子冷月,而帶頭隨她一塊進來是捧著冷月靈牌的朝阿姨,兩旁推動棺材的是我幾位愛妻,巧蓮.師母.婷婷和章敏,當朝阿姨把靈牌交給媒婆身旁的女人後,芳琪便帶著父親,和朝阿姨坐上證婚人的位子上。
我忍不住走上前望了冷月一眼,瞧見她經過孫大媽的高超化妝術後,不管是體色或麵容,如熟睡般的活人似,完全沒有一點恐怖感,穿著白色中式禮服的她,身上戴著無數陪嫁的金飾,顯得更加無比的貴氣,雖是如此,但仍是引起我內心的傷痛,是十分的痛…
音樂突然停了下來,堂官宣布儀式將要開始,媒婆即刻把我帶到堂前,接著命捧著靈牌的女人也走上前,她不敢怠慢馬上捧著靈牌,和一個約三尺高,內著桃紅色天鵝絨衣裙,外披白紗結婚禮服,足登褐色高跟皮鞋,雙手套上一對金質手環,指上戴有十幾隻由金戒指的紙人,一塊走到我身旁。
「上菜!」堂官高喊一聲!
五位端著菜盤,五位端著酒壺的女人,一起走了出來,並把菜盤擺在無人的桌子上,接著端酒的女人把酒斟上後,便退了下去。
「新人上前行禮,一叩頭…二叩頭…三叩頭…禮成…」堂官說。
我照著堂官喊出的禮儀叩拜後,跟著接過靈牌擺在靈桌上,再走到冷月遺體的麵前,為她戴上結婚戒子,師母這時候走到我身邊,將一條珍珠項鍊交到我手上,我馬上將項鍊戴在冷月的頸上,最後,愛妻們紛紛上前,將送出的金器,同樣戴在冷月的身上。
原以為這個時候已經禮成,豈料,孫大媽卻捧著另一個靈牌走了進來,陪她一塊走進來的,不但是位美女,而且還是離開我多日的愛妻靜宜,她的出現令我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孫大媽手捧的靈牌屬誰?喜的是瞧見靜宜安全歸來。
「各位,請起身!上菜!」堂官說。
原想上前向靜宜追問一番,但音樂已經響起,儀式又開始了,我隻能站在原位,等待靜宜和孫大媽走到我身邊。當她倆走到我身旁,我方才瞧清楚,靈牌上寫著劉美娟的名字,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安排,我無言感激之外,心裏頭不停喊著劉美娟的名字,接著,另一桌無人的桌子又端上酒菜,表示另一個儀式又要開始了。
「新人上前行禮,一叩頭…二叩頭…三叩頭…禮成…」堂官說。
經過嚴肅的叩拜禮後,孫大媽教我捧著劉美娟的靈牌,向冷月的靈牌叩拜,以示大小之分,最後,擺放在冷月靈牌的左手旁,然而,今次送給劉美娟的手飾,全是師母為我準備,不同的是,今次全部戴在紙人的身上,愛妻送出的也是一樣,靜宜則送上給冷月後,再送上給劉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