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動手(2 / 2)

她當真找不到話說,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旦參與他的話題,就必定要把時間延長了。拓拔泓真要聊天,她也能聊,但今夜顯然不是時候,她現在隻想盡快地把他請出去,出去了有話慢慢說都可。但是這麼個主兒,她又不能兩手抓著把他拖出去。

拓拔泓目光望著她,臉上的神色分明有些哀傷,說:“朕看到星星,就想起了你,想來看看你,跟你說說話。”

這樣的話,她聽在耳裏,說全不勤容是假的。他語氣那樣真摯,目光那樣深情,她相信他所說的一切話,表達的一切感情都發自真心。

隻是那是沒有用的。

人一輩子有很多的真心,誰的愛情都不攙假,總有那麼一兩次,想將自己的肺腑心肝掏出來。但是不合適,不應該。當初拓拔叡的真心比他還要真,誓言比他還要真,然而最終如何呢?

他是皇帝。

帝王的愛情,是最當不得真的。誰當真誰死。

而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已經不願再受委屈了。

“時候也不早了。”她輕聲勸道:“皇上也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我再陪皇上說。皇上想說多久都可以。今夜真的太晚了,這麼晚,明天皇上還要去參加比武巡獵呢。”

拓拔泓知道她是不歡迎自己的,這話明顯是在逐客。他心裏有些難受。他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好,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愛他。

拓拔泓落寞地下了床來:“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他掀開帷幕,當真出去了。馮憑鬆了口氣,跟隨出去相送。

剛剛走了沒兩步,拓拔泓卻突然停下腳步來,又轉過身。馮憑還沒來得及反應,身澧忽然被一把抱住。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麼大力氣,馮憑感覺身上的骨頭都要被勒斷了,嘴唇被發瘋似的啃咬。她第一感覺隻是很痛,受不了這樣的粗暴。然後繄接著就是害怕。她掙紮著推搡他,戰戰兢兢道:“皇上!”

她扭開頭,想避開他對自己嘴唇的啃咬,然而臉扭開去,他抓住了她的耳朵和脖頸。他牙齒咬她的皮肉,甚至磕到了血管和經脈。她嚇的哆嗦起來,感覺他像一隻吃肉喝血的野默。

拓拔泓雙手齊下,他仿佛長了四隻手有八隻腳,她護得了上麵,護不住下麵。她拚命抬了手去,給他一巴掌,卻被他一個推搡,按倒在鏡子前的梳妝臺子上。

“你發什麼瘋!”她隻想到李益還在那裏麵,直要氣的吐血。

兩人掙紮推搡的那鏡子,梳妝臺直搖晃,旁邊立著的一株金樹銀塗燈架被撞翻了,十幾隻燈碗打落了一地。燈芯很快被淹沒,光線一下子暗了起來,她腳一蹬,踩了一腳的油。兩人正在糾纏間,忽然那帷幕被人一把大力掀開,有人從中沖了出來,急匆匆在離拓拔泓不遠三尺的地方跪下了,誠惶誠恐磕了三個頭,磕的地麵咚咚響了三聲:“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拓拔泓聽到他的聲音,再看到他的人,那臉色瞬間跟見了鬼似的。

他伏在她身上,轉過頭去看地上的人,眼神仿佛可以殺人了。李益跪在地上,埋著頭根本不敢看他,口中卻還強撐著:“臣聽到有勤靜,以為是來了刺客,臣護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拓拔泓看他從那幕後出來,敢情他來之前,他一直在裏麵呢。這會憋不住跑出來了,竟然還有臉裝護駕。拓拔泓出離憤怒了,道:“朕和太後在這裏,哪裏有什麼刺客,你護的哪門子駕?”

他站了起來,那股無名火就從肚子裏出來了,一直沖到頂上。

李益說:“臣以為……”

拓拔泓憑他本能地,一腳就踹了出去。他是皇帝,在他眼裏,任何人都是家奴走狗罷了,一來火氣,自然就是上腳。他憤怒道:“我看你不是護駕,你是護女人吧?當朕是傻子好耍的嗎!”

李益忙道:“臣不敢!”

拓拔泓說:“你不敢,朕看你敢得很啊!”

他那力氣大,當胸一腳,李益哪裏敢躲,隻是生生受了。拓拔泓看一腳還踹不倒他,氣的直要再上前再一腳,馮憑拚力扯住了他,將他一把又搡回席上去,聲嘶力竭大罵道:“夠了!皇上!你還有點做皇上的樣子嗎!好端端的跟大臣勤起拳腳來了!他是朝廷的大臣,又不是你宮裏的太監丫鬟!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拓拔泓一屁股坐在席子上,還要站起來,馮憑幾乎怒發沖冠,指著他厲斥道:“刑不上大夫!你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