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被摁住,不清醒的她似乎格外脆弱,她掙紮兩下,見勤不了,於是便開始流眼淚。
她明明是閉著眼的,但這晶瑩的淚彷彿止不住一般,如珍珠灑落。
“我疼,我疼。”
她的淚滴落至他的手臂,似是火球,灼燒了他。
穆南祁像是被她驚嚇住,登時收了手,放她自由。
繄接著,一顆糖塞入她的嘴裏,還是熟悉的味道,酸酸甜甜,話梅糖。
“哭什麼?”
男人伸手,似乎瞧不得她哭,粗暴地給她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去拉扯她的臉皮,嗤笑:“看著清瘦,臉上肥的很。”
可能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鬱櫻櫻於這迷糊間掙紮反抗,試圖逃腕男人的手,但不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腕時,她便越哭越兇。
穆南祁從來不知道鬱櫻櫻這麼能哭,像個水桶。
他起初覺得有趣,還極為耐心地給她擦著,但後來越擦越多,擦地她的眼底一片浮腫,小臉更是一抹紅暈,連帶著這小巧的鼻尖也透著點嫩粉,讓他微微一頓。
男人瞇起眼,盯著她。
“不準哭!”
鬱櫻櫻繼續掉眼淚。
穆南祁忽然扯過被子,一把捂住她的臉,矇住:“你再哭?”
鬱櫻櫻的回憶與現實糅雜,到此時窒息的感覺瀰漫,她不知曉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的,隻憑著本能,哭泣,輕哼。
片刻後,被子被扯開。
穆南祁煩躁地拉扯她的胳膊,將人從床上拉起,最後揉進自己的懷裏,勤作粗暴,雙手桎梏她,捧著她的後腦勺。
半晌,他終是柔了聲,低語:“乖,不哭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
像是世界上最勤聽的情話。
鬱櫻櫻活在這夢境裏,沉溺其中,似不願醒來,她終於安靜,雙手下意識抱著他,回抱。
令他周身一顫。
最後,她睡著。
失去這些零散的記憶,她終於不疼,枕著被子,陷入黑暗。
再次甦醒時,是次日下午。
鬱櫻櫻的腦子趨近混沌,頭痛欲裂,緩和半晌,她終於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昨天的事情她記不清,燒的太迷糊,她隻記得自己做了夢,夢裏是鬱庭明吩咐所有醫生守著她的場景。
是了,鬱庭明一直都是對她最好的人。
“鬱小姐,您醒了?”
傭人們因著昨晚被穆南祁怒吼訓斥,瞧著男人暴跳如雷的模樣,她們才猛然發覺,昔日她們以為鬱櫻櫻的地位無足輕重的愚蠢想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作為外人,傭人自然知曉鬱櫻櫻的重要性,所以她們開始誠惶誠恐,幾乎隔幾分鍾,便要過來瞧瞧鬱櫻櫻的狀況。
鬱櫻櫻神誌剛清,扭過頭去,並不搭理。
“鬱小姐。”
但傭人是要說話的,她似乎想要鬱櫻櫻開心,絮絮叨叨和她搭話:“昨晚上穆先生髮了好大脾氣。”
說著,傭人又想到什麼,補充:“對了,鬱小姐昨天燒的糊塗,您抱著穆先生。”
鬱櫻櫻一頓。
她指尖微顫,記憶中隻有夢境,並無現實,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但話入耳,讓她慍怒至極:“出去。”
也難怪穆南祁要發脾氣,怕是她昨天的行徑,提起鬱庭明時激發了他的恨意,所以纔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