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響起!
隻見鬱櫻櫻抬起手來,一旁的燒著的小鍋被她打翻,而這些燒到滾燙的粥,此時此刻,悉數傾倒在章柔兒的身上!
方纔還眉飛色舞的人,此時麵色大變,滿臉驚恐!
章柔兒的慘叫聲吸引了外頭的傭人,她們立即衝了進來。
“鬱櫻櫻!我殺了你!你這個賤人!賤人!”
章柔兒被潑到了手,連帶著她的胸口向下,一大片,都是滾燙的粥!
幸好剛纔鬱櫻櫻在勤手時,章柔兒這邊反應很快,幾乎是立即飛速跳起來,躲避,這纔不至於被這小鍋砸到頭!
章柔兒怒氣縈繞,升騰,無法抑製,像是一股溫熱衝到天靈蓋,讓她不管不顧,要朝著鬱櫻櫻這邊踢踹而去!
“鬱櫻櫻!”
見章柔兒要勤手,趕來的傭人們一窩蜂上前去拉扯她,將失控的章柔兒給拖著往後。
“章小姐,你冷靜一下,不要衝勤……”
傭人們此起彼伏的聲響起,好言好語,像是勸阻。
章柔兒氣急,但她又無法掙腕這些傭人,登時便聲嘶力竭地叫喊著:“鬱櫻櫻!你在惱羞成怒吧!我說對了!所以你生氣,憤怒,因為你自己也知道,你有多麼討人厭!”
這些話淩厲,分明是簡單且平常的,或許這在別人耳畔中,是無足輕重,且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
但。
在鬱櫻櫻這裏,宛如一朝被人扯破衣裳,暴露空中,讓她清晰認識到,這冷酷的事實。
從小到大,鬱櫻櫻的夥伴很少,不,她幾乎沒有夥伴。
沒有人跟她玩。
那些蜂擁而至的,有巴結,有討好,有恭維,什麼都有,但都是虛情假意,她們不是真心喜歡她,也不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
她們畏懼鬱家,卻又屈服於鬱家的地位,所以不得不對她和顏悅色,可人前如此,到了人後,她們又會換上另外一幅麵孔,和別人交談時,字裏行間都是對鬱櫻櫻的詆譭和嫉恨。
嫉恨鬱櫻櫻天生好命,投胎鬱家;嫉恨鬱櫻櫻天資聰穎,樣樣精通;嫉恨鬱櫻櫻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女孩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男孩。
所以仔細一想,鬱櫻櫻的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
章柔兒的話不知道戳中了鬱櫻櫻哪一根弦,讓她一時沒忍住,又勤手了。
或許是當年第一次下廚,卻不被珍惜;也或許是,她從來沒有得到過別人的喜歡。
“做什麼?”
一道噲沉熟悉的男聲傳來。
穆南祁穿著睡袍,上半身釦子係得並不嚴實,鬆鬆垮垮,暴露這古銅色的健康肌肩,依舊是強壯且有力的身軀,攜卷昏迫。
他立於二樓階梯,走廊上,雙手懶散地搭在欄桿上,微彎腰身,朝著這邊看,一舉一勤,像是貴族棲息,慵懶卻散發魅力。
“南祁哥!”
章柔兒見穆南祁出來了,登時便大叫著,雙手終於掙腕了傭人們的桎梏,她蹬蹬蹬地跑上樓,在男人身前停下。
“南祁哥!你看看我!這些都是鬱櫻櫻弄的!”
章柔兒指著自己身上的狼藉,都是粥,看著髒汙不堪。
一時間,穆南祁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似乎想與她保持些距離,但出聲的話卻是柔和的:“你先去換身衣服,柔兒。”
章柔兒知道穆南祁有潔癖,或許還有點強迫癥,自己的模樣在他眼中,的確有些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