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章柔兒,垂眸,輕聲細語,麵上是無盡的委屈,卻強忍著不落下淚水,繼續:“但小姐收下了沈家少爺的鐲子,小姐很喜歡,笑得很開心,說這樣的好東西才配得上她。”
章柔兒說話時,不經意將手背在身後。
於是,穆南祁發現她的異常:“怎麼了?”
章柔兒忍著的淚水湧現而出,掛在臉上,楚楚可憐,將手藏地更是嚴實一些:“沒事的南祁哥,我沒事。”
還是少年的穆南祁伸手,反手扯過她的胳膊。
一瞬,他便鬆手。
因為隻一眼,足夠看他看清楚章柔兒胳膊上的青紫,像是遭人蹂躥,又像是被毆打所致。
還不待他開口,章柔兒便哭著道:“我隻是覺得小姐有些過分了,想告訴她這是你的一片心意,結果小姐就很生氣……”
章柔兒道:“不過……南祁哥,你別擔心,我已經成功勸說小姐,她會把那束櫻花留下來的,插在花瓶裏,不會被丟掉,你放心。”
這些話落入穆南祁耳畔,他臉色難看,一言不發。
而,鬱櫻櫻的性格和脾氣,她能對章柔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
穆南祁轉身,離開。
他前往鬱櫻櫻的房間,於百米虛的地方停下,抬眼去望,他瞧見那明媚張揚的少女款款而出。
她似乎很高興。
臉上掛著笑意。
那是他第一次瞧見不太一樣的鬱櫻櫻,她蹦蹦跳跳,像是一隻活潑可愛的小兔子,驚豔的小臉上滿是光彩,水靈的葡萄眼裏漫天星辰,嘴角上揚著,宛若一翰月牙兒。
月光淺淡,這光輝灑落至她的側臉,好看極了。
一閃一閃的,是鐲子。
她戴著鐲子,蹦蹦跳跳跑進了鬱庭明的房間,脆生生的聲音,傳到跟上來,立在門口的他耳畔。
她道:“爸爸。”
鬱庭明瞧出她的異常,跟著笑:“櫻櫻,今天格外高興?”
她偏頭,葡萄眼滴溜溜轉,最後抬起手腕,露出這瑩白的鐲子,回答:“或許是鐲子好看,我很喜歡。”
鐲子好看,她很喜歡。
一句話,歧義滿滿。
到底是喜歡鐲子,還是喜歡沈甚?
她喜歡沈甚。
穆南祁原本想找她說話的決定取消,轉身,離開。
回憶到此結束。
“她喜歡鐲子,”穆南祁否認她喜歡沈甚,慢條斯理,就當她喜歡的是鐲子好了,“我不是也給了鐲……”
話未說完,男人驀然一頓。
他好像記起了什麼。
“周同。”
穆南祁輕聲開口,好看的劍眉微挑,瞇起眼回憶:“鬱櫻櫻跑的那天……戴了鐲子吧?”
一句話,周同不知道他的深意,努力回想那天所見到的鬱櫻櫻。
白色長裙,長髮,穆南祁給她紮了小丸子頭,鑽石耳環,天價項鍊,沒有穿鞋,鐲子,血紅色的鐲子有些不配她的裝扮。
周同低頭:“戴著的。”
“讓所有技衍人員停下手上事情,定位,給我定位!”
是了。
他怎麼忘記了,當初拍賣競得的手鐲,他改造了一番,在鐲子外圍的裝飾紋路上,放了東西。
那段時間,鬱櫻櫻總想逃跑,他很不高興,雖然知道她跑不掉,但他做事情,總喜歡留一手。
他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周同見狀,立即垂眸低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