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
此時此刻,男人心頭唯剩這一個念頭。
“她說她想生。”
穆南祁想起鬱櫻櫻的話,隱匿的沉戾於此時翻湧而上,混雜滿滿怒意,翻海倒江,在他的胸口沉起彼浮,不消一會兒,便成了驚濤駭浪!
難捱極了。
於是,他立即抬手,將辛辣嗆人的酒液倒入口中。
微苦的味道蔓延,順著這滾勤的喉結,一點點落入肚中。
如果是半年前,他或許不會如此思前想後,可他好不容易將她搶回來,他不想她死。
他從來都不想她死。
六個月以來的每一天,他都生活在失控當中,伸手,沒有那抹溫軟,偌大的房間裏空空如也,無盡的靜謐。
他覺得好冷。
他隻是想抱抱她,抱抱就好了。
可,這個孩子也好礙眼。
“南祁,難道她說想生,就真的給她生嗎?”
小泠捂著自己的腳踝,疼得臉色發白,但嫉妒比疼痛更為明顯,她掙紮著從地上站起身來。
“南祁。”她繼續喚。
小泠學習鬱櫻櫻的舉止,麵上清冷,慢慢靠近他,一隻手緩緩樵上穆南祁的臉頰,語氣和鬱櫻櫻一般無二:“南祁,我也不喜歡這個孩子,隻要手衍做好了,就不會死的,不會發生任何問題。”
她的聲音和鬱櫻櫻的太像了。
穆南祁視線微糊,眼前是鬱櫻櫻的身影,很多個,交雜重疊,他隻能看見大概的翰廓。
見他沒有反應,小泠膽子變大,得寸進尺。
她又細細湊上去,想吻他。
“南祁,你不是說,隻要我乖乖聽話,你就什麼都給我嗎?我現在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打掉它好不好?”
小泠的聲音清冷,落入男人耳畔,穆南祁忽然去捉她的手,想要去細細吻她的指尖:“好。”
得到他的迴應,小泠登時一喜!
可。
她的喜悅還未表露,下一刻,穆南祁忽然又將她狠狠甩開!
他似乎在這一瞬,酒醒了許多,隻因他想去吻小泠的指尖時,還未碰上,便是一陣陌生的氣息席捲了他。
不是她。
根本不是她。
鬱櫻櫻根本不會這麼乖。
“南祁……”
小泠被他的力道掀翻,重新倒在地上,疼地她一顫。
男人猛然閉上眼,片刻後,他睜開。
此時,這雙充斥赤紅的眼眸之中滿是血雨腥風,如驚雷閃過,戾氣叢生:“東施效顰。”
小泠的麵色,一剎間煞白!
是了,這些承諾,是這個男人給鬱櫻櫻的,而不是給她這個“替身”的。
丟下這句話,男人拎著酒瓶子,高大的身影略微搖晃,但他穩地極好,大步離開。
很快,包廂內,一片沉寂。
小泠倒在地上,久久未曾回神。
“可鬱櫻櫻根本不稀罕,給我又怎麼了呢?”
她喃喃自語,腦袋放空,並未發現,門口進來了一道纖細的身影,同樣帶著怨毒。
啪!
響徹整個包廂!
章柔兒一巴掌狠狠扇到了小泠的臉上,用盡了力氣,似是要發泄心口的怒氣一般,不留情麵。
一瞬,小泠的嘴角開始淌血。
“賤人。”章柔兒憤恨開口,“你以為你變成鬱櫻櫻的模樣,就能把我踩下去是嗎?異想天開。”
小泠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所刺激,導致如今驀然於失神中清醒!
見眼前之人是章柔兒,小泠瞪大雙眼,縮著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