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章柔兒驟然失聲。
閃躲和慌張於她眼中,一閃即逝。
很快,章柔兒鎮定異常,言辭懇切:“南祁哥,她逃掉的時候肚子還是癟的,回來就大了,擺明瞭是沈甚的啊。”
鬱櫻櫻回來的那天,許多人瞧見她腹部渾圓,訊息並未封鎖,不僅僅是穆南祁有此想法。
而是,所有人,都認為這孩子是沈甚的。
章柔兒的回答,並無紕漏。
“是麼?”穆南祁眉梢微挑。
章柔兒怕他要繼續追問,便上前兩步,聚集話題:“是啊,小泠看見親子鑒定報告的結果了,我問她好久她才告訴我的,上邊寫著不是你的,那就隻能是沈甚的了。”
“小泠?看見了鑒定結果?”穆南祁蹙眉。
是在他之前看見的?還是在他丟掉報告結果之後?
章柔兒點點頭。
而,兩人的對話,句句清晰,全部,落入病床之上,鬱櫻櫻的耳畔。
所以……她還活著,孩子沒有了嗎?
穆南祁分明答應過她,要保孩子的。
原來,他一直都以為這是沈甚的孩子,所以他纔會如此心狠,將她的孩子弄死嗎?
此時此刻,鬱櫻櫻思緒混乳,縈繞,滿腦子都是不甘和怨恨,她之所以在這兩月裏對穆南祁服軟低頭,全部都是為了保住這個孩子。
可現在,孩子沒有了。
無數個夜晚,她盯著別墅臥室裏的那麵落地窗,希冀著這個孩子的降生,它就像她的希望,一顆小小的冒出尖兒的芽,承載著她的憧憬。
但,希望破碎,有人將她的小種子,碾碎成泥,糅雜一起,什麼都沒了。
她不知道該怨怪誰。
可她好恨啊,她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鬱櫻櫻緩和許久,眼底最後一餘光亮終於熄滅,指尖微勤,勤作艱難卻無聲,慢慢抓住一側桌案上的注射器。
“柔兒,不如你告訴我,你的血型是?”穆南祁的聲還在繼續。
章柔兒聞言後一驚,心中知曉或許事情敗露,腦中迅速想著法子,權衡利弊:“南祁哥,我是B型血啊。”
話音落下,男人方纔還平靜著的神色,驀然難看,音量提高:“那為什麼當年你說是你給我輸了血?!”
穆南祁在章柔兒麵前,向來都是極好的形象,如今他忽然厲聲質問,叫她心中一慌。
“我,我……”章柔兒抬起眼來,嚇得有些結巴,“我沒有說過,是我輸的血啊。”
章柔兒的話一出,穆南祁一愣。
仔細回想,他當初於昏迷之中甦醒,隻見床側的人是章柔兒,他詢問她,章柔兒並未準確應過。
章柔兒低眸垂眼,她的不正麵回答,令穆南祁下意識認為,是她的默認。
“可上次在醫院,你口口聲聲,說願意為我獻血?你我血型都不符合,你說這句話,難道不是在……”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章柔兒登時軟了聲音,麵上詫異且驚愕:“不符合就不能獻血了嗎?我願意獻啊!”
穆南祁被章柔兒說的臉色微變:“你……”
“南祁哥,你的意思是……不同血型就不能獻了嗎?你知道我的,我沒有讀過多少書,我不懂的。”
章柔兒回答地滿臉真誠,且將自己的無知發揮到了極致。
她本就是傭人出身,小時候起便跟在鬱櫻櫻身邊,哪有什麼機會去研習,於這常識,她說她不懂,誰又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