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穆南祁提起腳步,朝著她而去。
男人步伐未停,一步一步。
鬱櫻櫻沒有從他的話裏回過神來,蹙眉盯著他:“吹什麼牛?你窮得叮噹響,哪有錢開醫院?我瞧著外邊天都黑了,你還擱這做白日夢呢?”
她從前的性格,便是如此。
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穆南祁心想。
他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伸手,去拽她身上的衣服。
一時間,鬱櫻櫻格外警惕:“做什麼?”
穆南祁揪住她的病號服,溫柔地像是在和死者家屬說話:“你看看這病服,是不是很眼熟?”
聞言,鬱櫻櫻連忙低頭去看。
病號服,白底藍條,豎著的紋路規整,寬大,在她身上,襯著她像是個小孩子似的。
她皺眉:“不都一樣嗎?”
穆南祁搖頭,目光肯定,道:“這是精神病人穿的。”
一句話落下。
鬱櫻櫻臉色變了:“你說我有病?”
男人點頭,給她調著一側的營養液管子,道:“不然你怎麼會在醫院。”
一剎,四周死寂。
鬱櫻櫻瞪大眼睛,依舊不敢置信,腦海裏的記憶是她前呼後擁,仆人無數的場景,這都是她之前的生活。
但現在,穆南祁說她有精神病。
鬱櫻櫻呼吸不暢了。
而,穆南祁還在繼續:“你剛纔說的,就名字說對了,其他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
鬱櫻櫻快要窒息。
半晌。
鬱櫻櫻才抬起眼來,她纔不相信穆南祁的狗屁話,便冷笑一聲,嘲諷道:“穆南祁,你修邪教了?怎麼我瞧著你想要我皈依你的教派啊。”
一句話落下,穆南祁便道:“醫生!”
於是,醫生們從門口推門而入,站在一側。
鬱櫻櫻皺著眉,抱著胳膊,想瞧瞧穆南祁要耍什麼把戲。
穆南祁側過身,詢問:“你們看她的瘋癲程度,能出院嗎?”
醫生們欲言又止,被穆南祁瞪了眼後,統一口徑:“精神病人需要通過測試,纔可以出院。”
鬱櫻櫻臉色終於大變。
而,這邊的穆南祁點點頭,一臉惋惜地盯著鬱櫻櫻,這眼神像是在勸慰她,讓她安心等死似的。
鬱櫻櫻心情更差了。
穆南祁道:“知道了,你們出去吧,別嚇著她。”
醫生們連忙魚貫退出。
很快,病房裏隻剩下了他和她兩個。
鬱櫻櫻沉浸在剛纔醫生對自己的診斷之中無法自拔,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臆想癥?
她有病?
可是她分明記得,鬱家的裝潢和擺設,還有家中傭人事無钜細地安排和照顧,難道這些……都是她臆想出來的?
“櫻櫻。”
穆南祁走過來,坐在床側的位置上。
鬱櫻櫻皺著眉,盯著他。
警惕異常。
穆南祁想起鬱櫻櫻的品味,知道她喜歡沈甚那一款的,於是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忽然上揚嘴角,輕聲道:“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嗎?”
當然是有的。
鬱櫻櫻指著自己,詢問:“我是誰。”
“鬱櫻櫻。”男人回答。
鬱櫻櫻又道:“那我是什麼身份?”
穆南祁微微垂眸,麵色不改:“你臉皮厚,看見我有錢,偏要扒著我不放,我心地善良,就把你接回家了。”
“你放屁!”鬱櫻櫻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