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麵容肅穆,神情端正。
這件事,彷彿是一根刺,以一種強硬且無法阻攔的姿態,狠狠紮進了她的心口,刺入,讓她隻覺劇痛,可她想勤手拔除,隻是輕巧撥弄,便會連筋帶骨,鮮血淋漓。
她太想知道了。
可為什麼,當年父親從未向她提及呢?
鬱櫻櫻細細思索,將幼時的事情慢慢追溯,最後,她顫抖了手,心情墜入穀底。
是了。
當初,她的車撞上了蘇茵母子,她將穆南祁帶回了鬱家,養在後院。
她執意如此,但實際上,鬱庭明和薑舀,當初是強烈反對的。
她的父母,並不同意她收留穆南祁。
鬱庭明希望在一個星期內,讓穆南祁和蘇茵,離開鬱家。
但。
鬱櫻櫻在鬱家,被寵愛地無法無天,她想要的,想做的,任何事情,鬱庭明和薑舀,都會竭盡全力滿足她。
終究是鬱庭明鬆了口。
而鬱櫻櫻提出的條件是:“我不是需要保鏢嗎?我瞧著他很好,如果他願意當我的保鏢,那以後他們就住在我們家,好不好?”
鬱庭明或許是不願的,但他寵愛女兒,便道:“好好好,櫻櫻開心就好。”
薑舀搖搖頭,隻道:“那孩子心高氣傲,穆家出來的人,這傲氣可不比你遜色,他要是不願意屈身當個下人,櫻櫻可要願賭服輸哦。”
“他會的!”鬱櫻櫻笑起來,精緻的臉龐像是昂貴的洋娃娃,強調,“他會的。”
薑舀說的沒錯。
當時的穆南祁,他其實並不願意當她的保鏢。
少年的心思,或許是認為,當初靳西還會來接應他們母子,所以他並未想要在鬱家久留,是以他表示過明確的拒絕。
可鬱櫻櫻喜愛他,她想要他留下來。
她想讓他隻能待在她身邊。
於是,鬱櫻櫻將外邊仇家追殺打昏穆家的訊息傳到穆南祁的手中,試圖讓穆南祁屈服。
可他望著她的眼底,帶著明顯地厭惡。
鬱櫻櫻被他刺激,心中傲氣更甚,且抵達至驕縱的地步,她驟然高聲:“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富家子弟了!我爸爸說了,讓你給我當保鏢,以後你就是我的仆人,不然就把你們都趕出去!”
可他一言不發,沒有迴應。
鬱櫻櫻幼時脾氣不好,從未有人如穆南祁這般態度待她,她更氣:“你聾了嗎!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她想要他留下。
可他不願意。
鬱櫻櫻便伸出手,毫無征兆打了這男孩一巴掌:“你敢不聽我話,我現在就把你媽媽送出去,那些仇家找你好久了吧?到時候沒有我庇佑你們,你媽媽就隻能等死!”
這是她第三次向穆南祁提出“做保鏢”的條件。
前兩次他都拒絕了,隻有這一次,他許是為了母親蘇茵的安危,終於知曉外邊的虛境,他考慮母親,所以應下那聲:“好。”
鬱櫻櫻驟然閉上雙眼。
實際上,她也習慣性地,會慣常,以如此威脅的手段,去要求一個人。
這是最為簡單的方式。
見效最快。
“爸爸,你快些醒來吧。”鬱櫻櫻的呼吸,漸漸變得繄促。
她從前並未想過,如今細想,父親和母親,當初為何執意反對穆南祁母子在鬱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