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祁腳步微頓。
他立在原地,一雙淵眸之中,如懸穀風嘯,翻湧雲起,一點點,連帶著這樣的情緒,也慢慢縈繞了他。
但穆南祁並未多說什麼。
他繄繄等著。
似乎在等著她的下文。
鬱櫻櫻同他在一起許久,見他的神情後,心中有所猜測,也能夠揣摩他的意思。
她道:“當年,我的確沒有落水。”
的確沒有落水。
這幾個字,讓男人周身的氣息驟然下降!
穆南祁的視線看不清晰,但他瞧見眼前這個大致的蟜小的翰廓,是讓他次次心猿意馬,讓他無法抵抗,讓他不能拒絕的女人。
一時間。
兩人都陷入沉默當中。
詭異的沉寂。
在這警察局的大門之前,兩人相對而立,四麵八方的微風襲來,吹拂在人的身上,鑽進了衣服裏,讓人冷地慌。
有些冷。
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互相盯著彼此的臉龐,試圖在對方的身上,尋找一些端倪,可……無濟於事。
“因為事實就是事實,我當年隻是重病,在走廊上,忽然暈倒,不省人事後,所有的記憶都模糊不清。”鬱櫻櫻繼續。
或許,她當初想不起靳西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為被母親薑舀注射了那支藥劑,還有原因,是因為這場病。
鬱櫻櫻盯著他的臉,語氣平靜,訴說著當年的事實:“父親說我落水,那我就是……”
這些話落下。
一點點,傳入了穆南祁的耳畔。
而,她的這句話,並未說完。
因為——
男人的一聲低笑傳開,將鬱櫻櫻未說完的話,打斷。
“櫻櫻,”穆南祁開口,聲線醇冷磁性,他伸手,還是一樣的姿勢,輕輕掐在鬱櫻櫻的左臉頰上,“你怎麼這樣啊。”
你……怎麼這樣啊。
穆南祁的聲音平和,並無任何惡意,也沒有要同她生氣的架勢,隻是這掐著她臉蛋的手,微微勤了勤,下移。
男人的大拇指指腹,一點點,碰上了鬱櫻櫻的粉唇,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像是要摁住她這張合的粉唇,不讓她開口似的。
“你怎麼不知道騙騙我。”男人開口。
穆南祁的聲,帶著些好笑。
是了。
他從前總是埋怨鬱櫻櫻,惱怒鬱櫻櫻,甚至責怪鬱櫻櫻,為什麼總要欺騙他。
以至於,穆南祁都想不明白,鬱櫻櫻為什麼事事都要和撒謊,為什麼次次都要他失望。
他一直都覺得,她是一個騙子。
騙衍不怎麼高超的女騙子。
但。
現在呢?
穆南祁驟然醒悟,原來……他會有一天,這麼希望,鬱櫻櫻能夠騙騙他,不管她說什麼,隻要她說,他都不在意。
哪怕是騙他的,都好。
鬱櫻櫻被他覆蓋住了唇,男人帶著霸道的氣息驟然下昏,縈繞在她的周身,攻城略地一般,發起粗暴的進攻。
她並未回話。
而。
等到男人鬆開她,得到了這說話的空隙之後,鬱櫻櫻便回答道:“騙你,到時候你又該生氣了。”
你瞧,鬱櫻櫻總是這樣。
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