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雅在昏迷的時候,總是反反複複的做著同一個夢,在夢裏她躺在殘破的車廂裏渾身無力,但卻看到一名身材瘦小的幽州軍士卒,攙著另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向著城門走去。
她很想讓劉守文將那名身材矮小的士卒,抓過來問個究竟,但無論怎麼努力,就是無法開口說話,最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名士卒“逃”出了城門。
為什麼要用“逃”?蘇醒過來的朱令雅,對自己會有如此的想法十分奇怪,漸漸的她模糊的記起,有兩次在夢中,那名小兵回過頭來,居然衝著她邪魅的一笑。
這、這....分明就是李存勖那個小混蛋嘛!爆炸、巨響,還有濃重的硫磺、硝石的味道,當這些一一在朱令雅的腦海中閃過後,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就呼之欲出了。
“這世上應該隻有那個小混蛋,才能將火藥玩的如此熟練吧”,想到這裏的朱令雅不禁大驚,這小子隻一下便弄出如此大的動靜,這要是弄上十幾個來,那自己豈不是立時就化為齏粉!
如果推而廣之用於將這個東西,用於戰陣之上的話....,即便沒有上過戰場,朱令雅也能想象出這個火藥的殺傷力,會有多麼巨大。
因為劉守文在“探視”郡主的時候,說起現場的慘狀隻用了“觸目驚心”四個字。這次天罰當場就死了二十二名士卒,傷者倍之。
很多死者渾身上下一個傷口都沒有,隻是口、鼻、耳、眼都有被震得流血,“這還不是天罰?天下哪裏會有如此犀利霸道的東西,真正是殺人於無形了,而且就連郡主你.....”。
劉守文說到這裏,立即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停不不言。可這點小把戲怎能瞞過朱令雅,在她的連番追問下他才吭吭唧唧的指了指朱令雅的額頭。
“沒什麼大礙的,就是郡主的額頭,被車廂裏的碎屑劃了那麼...那麼一下下...”,劉守文的話還未說完,就見朱令雅衝下床來,找了一麵銅鏡,對著鏡子一把扯下纏在頭上的白布。
鏡中女子嬌豔如花美豔不可方物,隻是左邊額頭上,一條殷紅的傷疤看得人觸目驚心。
“郡主莫要擔心,這個傷疤假以時日定會痊愈,要是再敷上一些生肌活血的藥物,也許能...說不定...可能就那個...”,劉守文說到最後感覺如此欺騙一個美女,實在是良心會痛,漸漸的就低下了腦袋,編不下去了。
“李存勖,我定要取你的狗命.....”,一個淒厲的聲音從節度使府直衝霄漢,怨念之濃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
“先生果然是姓劉名操?這不是巧了麼!”,此刻被朱令雅詛咒的小鬼,正圍著一名中年人抓耳撓腮,就如同捉到了唐僧的小妖一般,至於此番前來幽州的目的,早已被他扔到了腦後。
他和手下在逃出幽州後,好幾名親衛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腦震蕩。正好前麵出現了一座別院,沒辦法李存勖等人隻好衝了進去,暫時躲避一時。
大半夜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兵丁突然就闖了進來,任誰都會被當場嚇尿,袁鳳濤隻得將別院內的幾名仆役趕進了柴房,可正當他準備將這家的主人也關起來時,臥房的門一開,一名中年人十分鎮靜的走了出來。
“幾位軍爺,方才在屋內聽聞你們之中還有傷者,在下粗通醫術說不定還能盡些綿薄之力,隻求能手下留情饒過我等的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