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才前世有緣呢
「不會,你記性太好了。就見過一麵的送披薩小哥都忘不了。」喬安回答。
「那如果有人很眼熟,可我就是記不起來哪兒見過呢?」
「三種可能。」喬安伸出手,一本正經說,「第一種,你見他的時候沒戴隱形眼鏡,所以沒看清。第二種,對方整容了。第三種,你們前世有緣!」
「鬼才前世有緣呢!」周夏決定不想了。
離開了這艘遊輪,就天各一方了!
遊輪到達上海,是在一個晴朗的早晨。
洛衍之和賀逍的行李被遊輪上的工作人員親自送了下去。
洛衍之問:「你去哪裏?見你祖父的老朋友麼?」
「嗯。你呢?直接去沃達森報到?」
「我是個顧問,又不是他們的職員。他們給我安排了酒店。」洛衍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裏麵是十幾條短信,「哎呀,薇薇安的奪命連環call來了。」
「沃達森算是很大的客戶了,克利文先生不會就派個薇薇安跟著你。」
「還有那個新來的菜鳥,做信息蒐集。但願他明白怎樣抓住重點。」
「那麼就此別過。祝你一切順利。」賀逍微笑著說。
「也祝我和你不會狹路相逢。」洛衍之拉著行李箱向前走去。
周圍是乘客們喧鬧的聲音,他知道自己想要尋找和分辨的是什麽。
但是遊輪已經靠岸了,這就是終點。
被擾亂的心要塵埃落定。
祝你前程似錦,一如五年前一樣天真,永遠的周夏。
周夏推著她那個行李箱上了出租車,說了一個地點。
坐在她旁邊的喬安說:「你今天就要去見你的爺爺了?有沒有特別期待,特別激動呀?」
「明天才去請安呢!我期待激動什麼?我做嬰兒的時候,他沒有抱過我哄過我。他也不曾打過電話問過我爸媽''你們過的好不好''……又或者我上幼兒園的時候,他接送過我?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沒法兒培養感情。」周夏淡淡地說。
「哈哈,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像什麼嗎?」喬安眨了眨眼睛。
「像什麼?」
「你很希望得到爺爺的疼愛啊。」
「滾!」
「記得找我玩啊!」喬安蹭了蹭周夏。
「對,我會記得找你玩,誰要我們是酒肉朋友。」
出租車將周夏送到了一個小區前,這裏有一套房子是她的母親留下來的。
小區的電梯有點老舊,周夏將行李箱推進去的時候,還發出了吱呀一聲,有一種恐怖電影即視感。
還好電梯平安將她送到了五樓,她打開鐵門,擰了半天才把裏麵那道門擰開,把箱子推了進去。
沙發啊、電視機啊被罩了起來,沒落什麽灰。
櫃子上還擺著她的父親和母親在非洲某國照的照片。
他們身上穿著白大褂,袖子上是紅十字,父親摟著母親,笑容裏是藏不住的幸福。
周夏把照片拿下來,擦了擦:「老爸,我回來了,這周末要去看你的老爸。你要保佑,你那個老爸不要給我甩臉子,千萬不要壞脾氣,不然我把他氣到心肌梗塞去見你了,你可別怪我。」
說完了話,周夏把照片放回去,然後將箱子推進了臥室。
這一天的晚上八點,賀逍來到了一棟三層樓的老房子,沉厚的大門在吱呀聲中打開,迎接他的是一位四十多歲但是很有涵養的中年女子。
「張秘書,我是賀逍。」
「賀先生你好,周老等候多時了。」張秘書伸手接過了賀逍的外套。
他的麵前是古舊卻一塵不染的木質地板,一腳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從時間裂縫裏的嘆息。
目光所及的地方是全中式風格的家具,沉厚而莊重。
除了張秘書,賀逍沒有再看到其他人,這麽大的地方,顯得很清冷,像是離群索居,隔絕塵囂之外。
張秘書帶著賀逍走上樓去,穿過一條走廊,是一個很大的露臺。
露臺上種著許多花草,很明顯被仔細修剪侍弄過。
一個老人,坐在椅子上,正專心致誌地看著眼前的棋局。
賀逍來到了他的麵前,很恭敬喚了一聲:「周老。」
老人抬起頭來,看著賀逍,原本嚴肅的臉上微微透出了一絲笑:「你圍棋下的好,來來來,陪我下剩下的。」
老人麵前是沒有完成的對局,賀逍拉開了椅子,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您還在下這盤棋呢?」
「嗯。」老人家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我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最有耐心,下棋最果斷、最有計謀的是我的大兒子周淩生,這盤棋也是最後我沒和他下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