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沈書瑤本來是知道的,但是聽了裴長恭捏造的解釋,於是就寧願一條路走到黑,信他也不信沈雲初。
既如此,沈雲初也沒什麼好說的。
雖然這件事動靜不小,沈書瑤甚至一氣之下就回了沈家,但沈紀常也沒有半分要管的意思,接著公務繁忙為由,索性也住在皇宮了。
沈書瑤沒轍,隻能在梁妙語跟前哭,也不敢去找白微雨。
旁的不說,就衝著沈書瑤這性子,以及將裴長恭再次推上風口浪尖的本事來說,有那麼一瞬間,沈雲初甚至覺得,也許,可能,大概,沈書瑤真的能克裴長恭呢?
這也是說不一定的嘛,要是沈書瑤真的把裴家搞得雞飛狗跳,那也算是幫上一世的沈清月報仇了。
於是,裴長恭這個曾經溫良又貴為典範的世家公子仿佛一夜之間就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從典範淪為笑柄,就隻是娶了一個沈書瑤的差距而已,也算是自作孽了。
後來,聽說沈書瑤回娘家的第四天,是裴長恭親自來將人接回去的,梁妙語也勸她,為了以後尚書夫人的位置,還是要忍一忍。
她說:“天底下的男人沒有哪一個是不花心的,你跟著他,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他若是心在你這兒,你就誠心對他,若是不在,你就顧好你自個人就成了。”
“你是明媒正娶的,沈家的女兒,可不是誰想娶就能娶,想休就能休了的,你隻需坐問了裴家夫人這個位子就成了。”
沈書瑤一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反正她人已經嫁了,總不能現在合離吧,那豈不是成了整個皇城的笑話了?
於是,當裴長恭拿著賠禮道歉的禮物上門來接沈書瑤時,沈書瑤也並沒有過多的為難他,隻叫他交代了幼青的事情。
裴長恭也如實說了,不過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沒有騙沈雲初到茶樓那段的,對於那段被人圍觀的事情,他隻說,自己是被幼青下了藥,中了計,才被迫和她扯上關係的。
不管沈書瑤有沒有信,反正她是跟著裴長恭回去了,她回去的第二天,沈紀常就從皇宮回了沈府。
離開之前,還專門來卷宗室看望了沈雲初。
自那以後,沈雲初便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聽到沈書瑤的事情,卷宗室每日都很忙,新舊案件交替,幾乎每天都有結案之後被記錄完好的卷宗送來核對和整理,她也就沒功夫過問其他了。
平日裏,不多的時候,沈雲初一個人就能忙的過來,若實在太多,林西茹就會召高知意進宮幫忙整理。
每每這種時候,沈雲初都會聽見高知意心裏不滿又無奈的吐槽,“不是吧,這就是入室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差距嗎?真的就差‘有事高知意,無事沈雲初了’,我也太可憐了,好不容易拜個師,還隻能給同門師妹打打下手。”
聽著她長歎一口氣,沈雲初心裏也忍不住有些無奈,有時候真的很像告訴她,“別什麼事兒都吐槽,我真的聽得見。”
眼見著入了秋,天氣也不似幾天前那般炎熱,許是實在擔心沈雲初,白微雨隔三差五便讓人往宮裏捎東西。
入秋之後,不知怎麼的,雨水就逐漸多了起來,隔三差五的就會下一場小雨,不大,但路麵總是幹不了,濕漉漉的。
沈雲初每次拿了卷宗去移交到各個大人手中,都總是很小心,宮裏的路並不難走,隻是綿雨太久,許多地方生了青苔,稍不注意就得摔了。
好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雨便停了,沈雲初抱著厚厚的卷宗從卷宗室出門,琳琅跟在身後,手中抱了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