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什麼?”慶帝臉上的笑容漸散,淡著性子問。
趙守明在馬上再次行了一禮,臉上也同樣嚴肅起來,口中鏗鏘有力的說:“蠻族之所以叛亂,隻是因為地方官吏長年胡作非為,欺壓百姓,弄得民不聊生,逼得蠻族叛亂,故隻要陛下整頓吏治,蠻族必將永遠歸心,再不叛亂,否則……”
馬上的趙守明鋼牙一咬,接著說道:“陛下不是想聽臣的真實話嘛,那臣這可就是說了,否則就算臣這次平定了叛亂,不出十數載,蠻族休養生息過來,必將再次叛亂。”
“哼,”一口氣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趙守明這才驚覺起來,隻是這話都已經說了,現在想要收回那已是萬萬不可能的了,當下隻覺得後背冷汗直流的他隻能硬著頭皮騎在馬上,好半晌後才聽到慶帝從鼻孔中傳出來這聲包含著怒意的冷哼聲,緊接著聽到慶帝那冷冷的聲音傳來。
“吏治,吏治,孤想不到守明你也和那幫老學究一般,終日就知道勸孤整頓吏治,好像孤的這大慶國吏治已經腐敗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蠻族叛亂,哼,孤可是知道的,不是你說的吏治問題,而是西邊那幾個老家夥按耐不住了,蠢蠢欲動的想要跳起來謀逆,孤遲早要讓他們知道這慶國還是孤的慶國,誰背叛孤,孤就要誅他九族。”
馬背上的趙守明聽著慶帝那冷漠卻又包含著無盡狠厲的話語,整個人如墜冰窟,在西疆和蠻族打了整整三年,冰裏來風裏去的趙守明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的寒冷,似乎這深冬的帝都所刮的風比那西疆還要冷上百倍一般,嘴上隻是木然的說著陛下英明之類的話,心中卻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是滋味。
不可否認,元國大公的第五代子孫趙守明是個軍事上的天才,單隻是看他帶著五萬大軍遠赴帝國西疆,隻用了三年時間就將叛亂長達二十多年,人數上百萬的蠻族打敗,更將他帶去的五萬大軍發展成一支擁有十萬人數的精兵這一點,在慶國的曆史上就很難再有人能超越過他。
但這個世界上,一方麵是個天才的人往往在另一方麵就是個白癡,趙守明在西邊打了三年仗,對帝國西疆的情式,對蠻族為什麼要叛亂的原因可謂是了如指掌,但他卻對帝國的中央,帝都中慶帝的心思了解甚少,趙守明甚至都沒有嚐試著去揣摩一下慶帝的內心,他隻是一味的由著軍旅中那種直率性子向慶帝道出了自己的內心所想,終於在這一刻,在這萬民歡慶的帝都街道上,慶帝嘴中那狠厲的話徹底的驚醒了趙守明,讓他終於明白過來,這裏已經不再是那個苦寒的西疆,這裏是帝都,這裏住著的人是慶帝,一個掌握著天下大權的霸道人物。
當下,坐在馬背上的趙守明再一次彎下了腰,口稱陛上聖明,然而他的內心卻早已封閉,原本抱有那一絲希望也隨之消失,如今的他竟是恨不得立刻就調轉馬頭出城而去,今生今世也再不回這帝都一步,隻是這內心深處的想法趙守明自是不敢表露,落後半個馬頭的他依然臉現笑容的陪著慶帝說著閑話,沿著這帝都的寬闊街道向那黑壓壓的帝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