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華無言,退後幾步來到床邊,一屁股坐了上去,隻是拿雙眼緊緊盯著少女,臉上的神色頗的些玩味。被黃華那直刺刺的眼光盯得很有些不自在,少女很有些惱火。
“不許看!”少女嬌喝道。
“小爺我偏要看。”黃華反應也快,當下開口說道,不過話中並無什麼憤怒味,反而是玩笑的成份居多。
“你再這樣看,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少女來到桌邊坐下,開口冷然說道。
“殺就殺,就是要殺,小爺我還是要看。”黃華此時已經十分確認對方不會殺自己,反而心懷放開,口中話語漸漸開始無奈起來,直聽得少女一陣氣節,卻又對他無可奈何,當下少女不再理他,而是將那心中短刀在棉被上快速劃了幾道,一陣布匹撕裂的聲音響地後,少女手中多出一道長布條來。
座在床邊的黃華用手臂支起自己的頭,看著少女又從被劃破的棉被中取出一團棉花,然後按到自己傷口處,再用之前劃破的那布條繞著大腿緊緊纏了兩圈打了個節,做完這一切的少女似乎是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又似乎是被剛才自己的一陣動作帶動了傷口疼痛,此時輕輕用手支著桌麵,不住嬌喘,神色疲備之極。
“這就算包紮完了?”黃華見少女做完這些後再無動作,當下一愣,開口問道。
“你這破屋裏除了這條破棉被,難不成還有金創藥?”少女聞言一陣氣惱。
黃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暗想自己的確是問了句廢話,剛才那會兒黃華完全是按照後世的醫學條件在想,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的醫學怎麼可能會有那些個清洗、消毒、縫合的手段,隻不過他見少女就這麼簡陋之極的包紮了腿上的巨大傷口,一時口快這才問了出來,當下為了彌補一下自己的無知,黃華試探著說。
“我這房中的確沒那金創藥,不過若姑娘你信得過小爺我,讓我出去,我可以在府中為你尋取傷藥來,怎麼也好過你這樣胡亂包紮。”
少女搖了搖頭,顯然不可能相信黃華出了門還會回來,開口說道:“公子爺無須擔心,我隻在你這裏躲上一晚,明早天一亮我就會走,今夜之事,還望公子爺忘了,權當沒發生過吧。”
“要小爺忘了,何不走之前一刀抹了小爺的脖子,幹幹淨淨,省得後患無窮。”黃華換了隻撐著頭的手臂,肆無忌憚的說著。
本就一直板著俏臉的少女聽了黃華這瘋子般的話語,終於忍不住淺笑起來,開口說道:“你這人呢,不知道是你本就膽大無比呢,還是狂妄無知,哪有勸別人殺自己的。”
“唉…”黃華故意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隻可惜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殺與不殺全在你一念之間,我又如何能做得了主?”
“哼!”少女輕哼一聲,神色頓時大變,鄙夷的說道:“還道你與他人不同呢,到頭來還不是與其它人一般模樣,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姑娘你不怕死,你是英雄好漢,何不現在就出了我這臥房,再出了府門,去那街口處轉上幾圈?”黃華聞言反唇相譏。
“你……”少女沒想到前一刻還顯得無比怕死的黃華下一刻就敢如此大膽的頂撞於她,隻是黃華所說的事情,此時已然受傷的她自是不敢,當下一時間竟找不到後駁黃華的話來,隻是微張著嘴,過了一會兒才憤憤說道。
“狡辯,我輩行事又豈是你這種貴族公子能理解的。”
“嘿嘿,”黃華也不生氣,似乎十分快意的笑著,隻笑得少女臉顯怒色後,這才止了笑,好整以暇的開口正色說道。
“你們這種人,隻不過是用著自己的身家姓命在做著一件永遠不可能成功的事,或許你們是自願做的,又或許你們是被人利用而做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既很可笑,也很可悲,為了一件不可能遠成的事前仆後繼,爭相赴死,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