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奶,我沒、沒覺得,我就是,不想小草她們搬、搬走。”
陸金寶擺擺手,結結巴巴的表達完自己的意願。
誰知剛想通了的陸老太火氣更大了,她揪著陸金寶的耳朵就吼他:“不搬?小草賺的比你一家多,吃的比你都少,不搬繼續留下來給你們家吸血?”
“沒、沒有,奶,我沒有這麼想。”
陸金寶疼的齜牙咧嘴,卻沒有喊一句疼,隻是解釋了一句就不做聲了,老實巴交的樣子看的陸荇都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幫忙把陸老太拉住,“奶,金寶哥隻是舍不得我們,他會明白的,是不是,金寶哥?”
耳朵得到了自由的陸金寶趕緊點頭,表示他是跟小草說的那樣,然後幫忙搬起東西就往山腳下跑。
在他們搬家的時候,知青點掀起了一陣嘲諷風波,主要是知青點其他知青對負責人田靜和田遠兄妹。
居然趁他們不在拉攏討好小草,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激烈的唇槍舌劍在知青點上演。
陸楠吃著小零嘴看熱鬧。
顧流之冷眼旁觀,不動聲色的將其他人竹筒倒豆子一般翻老黃曆的事情全部聽了一遍,牢牢記在了心裏。
聽完後,知青點有個男知青立馬就被他注意到了,他有意無意的打量了那個男知青幾眼。
這人叫魏剛,是知青點其他人嘴裏的“老好人”。
具體好在哪裏呢?
魏剛來紅星大隊兩年了,他從不跟知青點其他知青搶奪小草的幫助,剛開始雖然幹活也吃力,沒過多久就適應了,一天也能拿個五到六工分。
而且他為人大氣爽朗,不愛斤斤計較,知青點有人問他借了什麼東西不還,他也從不在意,每天樂嗬嗬的,甚至有時候借了錢票他都從來不催。
有個家裏條件不好的女知青據說零零散散加起來隻怕找他借了有大幾十塊錢了,他也從來不催著人家還。
經常對知青點的同誌們噓寒問暖,每個人有困難他都會幫忙,知青點人緣最好的就是他了。
這個人的人設經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不敢相信。
難道真的有人脾氣好到大幾十塊錢不還還能笑眯眯的繼續給人家借?
大幾十塊錢可是一個正式職工一到兩個月的工資了。
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顧流之在心裏把魏剛的名字用不一樣的顏色圈了起來。
他打量的很不露痕跡,也就隨便看了幾眼,且每個人都看到了。
獨獨魏剛,敏銳的很,不但在勸架的時候察覺到了他的打量,還對著他笑了一下。
似乎在說:以後有事情可以找我幫忙。
顧流之做出一副被他看的猝不及防的樣子,憋了一口氣,而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時之間,所有知青都停止了征討,被顧流之不間歇的咳嗽聲吸引了。
陸楠手忙腳亂的幫他順氣,又拿他的水壺給他喝水,“顧哥,你慢些,別喝太快。”
今日這場爭吵,除了有對田靜和田遠兩兄妹偷偷巴結陸荇給好處的不滿之外,還有就是對來了這麼個病秧子的恐慌。
他是個病秧子,病秧子啊!
平日裏他們誰但凡有個頭痛腦熱的,陸小草都會多關照幾分,如今來了這麼個病秧子,還是個不差錢的病秧子,出手還大方,第一天來就送麥乳精。
想也知道陸小草隻怕要偏心到國外去了,這讓他們心氣兒怎麼順的了。
這次爭什麼?吵什麼?吵出最後的勝利者之後呢?發現第一名已經內定了?
真的是好讓人生氣。
所有知青一致決定不吵了,互相對視冷哼一聲洗漱回房。
乒乓乓乓搪瓷臉盆的聲音和砰砰響的摔門聲此起彼伏。
被聲討了半天的田遠和田靜兩兄妹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不是針對他們,可還是沒來由的有壓迫感。
但對於才第一天來還身體弱的顧流之,他們還是抱有善意的,兄妹倆安撫了他一番才去做自己的事,也算盡到了知青點負責人的責任。
在田遠和田靜走後,魏剛笑著也走了過來,開口便問顧流之,“顧同誌,沒嚇到吧?他們就是沒事愛吵幾句嘴,其實人不壞。”
“咳咳……沒、沒有,謝謝魏同誌,咳咳咳……”
顧流之咳得臉通紅,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一直注視著他的魏剛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
等顧流之停止了咳嗽,他才溫和的說了一句,“不客氣的,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知青,都是為了支援建設來的,合該互相幫助。”
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我看顧同誌剛剛用的是老式的軍用水壺,這種樣式的外邊可沒有,家裏有人在部隊嗎?”
還怕他多心似的解釋了一句,“因為我叔叔也是在部隊,所以就多問了一句,嗬嗬。”
確定不是多問一下好方便你是否動手?顧流之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嗯?
那是是還是不是?
魏剛繼續試探,“我叔叔是在首都那邊給首長做警衛員的,不知道顧同誌家人是在何處?說不定還認識呢。”
他說的頗有幾分自得,好像真的是在炫耀自己的家世一般。
有個當首長警衛員的叔叔,雖然沒說哪個首長,但隻要能被喊首長的,哪個簡單的了?
“咳咳咳咳……”顧流之咳嗽不止。
惹得陸楠瞪了魏剛一眼,“問問問,問什麼問,想炫耀就直說,還以為你是什麼好人,披著羊皮的狐狸,呸!”
這話讓魏剛尷尬不已,摸了摸鼻子,一句話都沒說就回房了。
知青點房間不少,是以前大隊裏的一個小地主被打掉以後遺留下來的屋子,房間大的很,裏麵放著一排木頭打造的大通鋪。
因之前也發生過不好的事情,小房間便沒有人去住了,大家都擠在一起,雖然擁擠,卻讓人安心不少。
顧流之因為身體原因,跟陸楠兩個單獨在後院收拾了一個小單間住,倒也沒有人多說什麼。
第八章
二人回到房間,天色已經暗到看不清對方的眼睛了。
顧流之抓過陸楠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一個“剛”一個“特”。
陸楠握了握他的手表示知道。
緊接著房裏便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斷斷續續的連其他老知青的房間都能聽到。
一晚上就在這擾人的咳嗽聲中度過。
老知青們一大清早起來臉色都不太好,若是任由顧流之這麼咳嗽下去,他們的休息豈不是一直得不到保障?
得想個辦法讓他搬出知青點。
可又不能表露出他們嫌棄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誰宣揚出來的,說新來的知青有大背景。
萬一得罪了他,卡他們的回城名額怎麼辦?所以這事還得徐徐圖之。
但顧流之卻不想徐徐圖之了,這半個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讓他迫切想要搬出知青點去。
人多眼雜,實在不方便。
正想著,門口傳來陸荇的聲音。
“田靜姐,我來找顧知青和陸知青的,支書說昨天忘了通知他們今天不用上工,可以去公社買些生活必需品,然後還有他們的口糧,讓他們去找楊會計領,叫我給帶個話。”
這個流程老知青都是知道的,每個來這裏的知青安頓好了之後都會給知青一天休息時間。
這是紅星大隊的知青特有的權利,紅旗公社十一個大隊,另外十個大隊也湊不出一個紅星大隊這樣的。
田靜答應了一聲,快速喝完最後一口野菜糊糊,推了推身邊的田遠,“哥,聽到沒,顧知青他們還沒出來,你等會去上工前跟他們說一聲,我先跟小草過去了。”
她說完手腳利落的把自己的碗筷清洗了,在一眾知青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挽上陸荇的胳膊一起往倉庫的方向走去。
能不羨慕嘛,陸荇今兒擺明了要跟他一起搭夥,田靜今天肯定是滿工分。
到隊裏倉庫門口時,村裏人已經排上隊了,大家都熱情的跟陸荇打著招呼。
“小草,今兒不跟你媽一起啦?”
陸荇答道:“我媽請假了,根子昨天晚上發高燒了,到早上才退下來,我不放心,就沒讓我媽上工,一大早就去大隊長那裏請了假。”
實際上林來娣是帶著根子回娘家去了,但陸荇偏要這麼說。
她要告訴所有人,陸根寶因為落水的原因身體又不好了,她要把李大妮想要謀殺的事情在整個大隊坐實。
不報警是因為她們仁厚,搬出去是因為她們不想時刻防備著住在一起的人,任誰都不能說她們忘恩負義。
十月份農村的活還是不少的,最需要人手的就是掰玉米、拔玉米杆子和搬稻穀、曬稻穀。
除此之外就還有打豬草、煮豬食、喂豬、摘茶籽等以及一些其他比較輕鬆一些活,這些基本上是照顧孕婦及小孩的,正常成年人分不到這樣的活。
陸荇是個特例,她從來幹活都是一把好手,隊裏給她劃活的時候都是按照成年男子滿工分的活去劃的。
計分員搬了個萬年不變的木頭桌子坐在倉庫門口,桌子上擺放著一本工分記錄本。
工分記錄本不大,不過就成年男人巴掌大小,土黃色的封麵,裏頭的紙張用粗線縫在一起。
翻開來裏頭每一頁都是一樣的表格,最上頭寫著月、日、摘要、工分、累計工分、負責人蓋章這些字樣。
工分本一本就是一個人一年的上工記錄,都是由大隊的計分員負責計分,在月末年末時要進行總結,公布清單,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活。
陸荇和田靜排到時,計分員找出兩人的計分本,問陸荇,“小草丫頭,今天還是一樣的活?”
“不了,叔,你幫我跟小田知青分點包穀地吧,我們去收包穀。”
田知青是指田靜的哥哥田遠,為了區分兩人,大家喊田靜小田知青。
收包穀的活可不輕鬆,包穀就是玉米,掰包穀可是個巧力活,沒掰過的人可能鬥爭好久都掰不下來一顆。
再就是包穀葉子,可割人了,拔包穀杆子時不時就要擔心會被包子葉子割傷,當場倒是沒什麼,晚上回去之後保管又癢又痛。
還有就是種包穀的地方,平地都是拿來種水稻和蔬菜的,包穀不挑地,大隊裏一般都把包穀種在嶺上,一層一層的,沒在農村待慣的去嶺上幹活很容易滾下來。
陸荇雖然力氣大,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吃過收包穀的苦的,那種晚上回到家的癢痛感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大隊裏從來不分配新來的知青去嶺上幹活,嶺上的活容易拿滿工分,卻不是那麼好幹的,大隊長怕出人命。
就算是老知青,大隊長都是一再斟酌,還要搞個當地人帶著。
後來因著這個也是出了不少事,隊裏就再沒安排過知青上嶺。
直到陸荇跟知青們熟了起來,慢慢的開始帶知青上嶺,隊上跟陸荇關係不錯的一些叔叔伯伯也時常過來照看。
忙沒幫上,跟知青們倒是熟悉起來了,一來二去的,知青點幾個能幹活一點的男知青又開始跟著村裏人去嶺上幹活了。
到田靜到底是個女知青,讓計分員有些猶豫,“小草,小田知青沒上過嶺吧?要不你帶個男知青……”
這話一說出來,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妥,陸荇都十三歲了,不是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了。
他怎麼能說出讓陸荇帶男知青單獨去嶺上幹活這種話?他簡直想抽自己一個耳巴子。
附近拿了農具還沒走的村裏人聽到也都盯著,生怕陸荇一個沒想明白就同意了。
沒爹的孩子,很多事大家都要照看著,提點著,是大姑娘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了。
陸荇倒是沒在意計分員說錯話,自從她滿了十三歲,前兩個月大姨媽也來了,她就很少跟哪個男的單獨在一起,包括村裏的人,畢竟她是沒了爹的娃。
“放心吧計分員,我能照顧好小田知青,你給我們劃分地方就是。”她笑著說。
她做不到的事情從不說出口,計分員也放心了幾分,給她和田靜記下了活計,又交代還沒走的一個相親,“七叔,我把小草安排在你隔壁片區了,你歇晌的時候去轉個圈。”
“好嘞。”
一切安排妥當了,才讓陸荇帶著田靜上了嶺。
這是田靜第一次上嶺,看到什麼都新奇,但也聽說過一些以前的老知青上嶺惹出來的事情,老老實實的跟在陸荇身後,不敢亂走一步。
第九章
陸荇在有蔭的地方整理了一個小墩子,看的田靜不知所以,不是收苞穀嗎?
“田靜姐,待會兒我把苞穀拔出來放到這旁邊,你就坐在這裏掰苞穀。”
她說著,一個轉身就竄到苞穀地裏,不過一小會就抱著一大摞苞穀杆子回來了,上頭的苞穀都還沒掰下來。
本來的流程應該是先把熟了的苞穀掰下來,再把苞穀杆子拔掉,剩下還有些沒熟的讓它再長長。
陸荇直接把所有熟了的先拔了,剩下一些還有沒熟的就等回頭再掰。
田靜不是那種幹不得一點活的,跟陸荇配合著,兩人一個拔一個掰,倒是幹的很快。
一個小時時間,陸荇就拔完了分配範圍內的一大半包穀地,回頭就幫田靜掰苞穀。
田靜趕緊阻止她,“小草,不用,我自己來,你歇會。”
雖然說讓陸荇幫忙帶著幹活,也不過是為了多點工分,哪裏能自己什麼都不做。
“沒事。”陸荇手上不停,動作飛快,“田靜姐,咱們早點幹完,翻到嶺後去轉轉。”
嶺後?田靜眼前一亮。
那可是當地人才會去的地方,說危險吧,又沒有什麼大型猛獸;說不危險吧,蛇蟲鼠蟻還是有一堆的。
最關鍵的是,嶺後是當地人打牙祭必去的地方,各式的野果子饞的人口水直流,運氣好還能碰上野兔野雞什麼的,還有野狐狸,秋天的野味最是肥美,可都是真正稀罕物。
現在還是活比較多的時候,嶺後肯定還沒被謔謔,要是等忙完這一陣,再想去弄些什麼吃的,那可想不成了。
大片的當地人會像蝗蟲過境一樣把所有的野果子全部收割掉,那些野味自然也不會放過。
難怪陸荇今天直接就要做這上嶺的活,原來起為了這一茬。
田靜覺得自己幹活都更帶勁了,掰包穀的手都動出殘影來了,終於把包穀全部掰完了。
就看到陸荇拍了拍手,從自己腰上解下一條長長的稻草繩,看的出來不是最新的,繩子已經被磨得十分光滑。
“田靜姐,你把繩子栓腰上,不要離我太遠了。”她說著,遞了一頭給田靜,另一頭栓在了自己腰上。
田靜聽話照做,興致勃勃的跟在陸荇身後。
兩人翻過嶺就到了背麵,背麵很是原始,沒有耕作的痕跡,漫山遍野都是成熟的野果子。
上來這一趟陸荇是很有目的性的,她就想給田靜和田遠弄些野果子,她知道知青們饞這些東西。
還有顧流之和陸楠那邊,人家送了麥乳精,她也不能沒一點表示,得回禮。
陸荇拉著腰間的繩子帶著田靜往果子樹靠近,時不時在她腳底打滑的時候拉上一把。
“這邊有兩棵比較大的柿子樹和酸棗樹,等會摘完我們提前下工,你早些回知青點去,別被人看著了。”
倒是不怕別人搶,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惹些是非總是好的。
田靜激動的點頭,在陸荇的帶領下,摘了不少柿子和酸棗。
她們來的正是時候,柿子已經熟了,再不摘就要掉到地上爛,要是再早些又沒熟,得藏熟來,所以這時候不早不晚剛剛好。
看到田靜快抱不住了,陸荇自然的從縫在衣服裏頭的口袋裏取出一個布袋來,這是她的習慣,走哪都會帶兩個林來娣給她特意做的結實布袋。
“小草你可真行。”田靜接過布袋就歡快的把果子裝了進去。
就聽到陸荇說:“田靜姐,這袋子先借給你,回頭可得還我的。”
“知道啦。”田靜答應著。
這年頭,鄉下不好弄布票,雖然這粗布費不了幾個錢,但在農村人手裏,也能算家當的一部分了。
裝了小半袋子柿子和酸棗,陸荇幫田靜把中間那層的搭扣弄好,搭扣是她特意讓林來娣這麼做的,為的就是上下層東西不弄混。
“待會兒我們從那邊繞回去,那邊有棵毛栗子樹,離下嶺的地方近,下去走不遠就到知青點了。”
跟著陸荇拐了一大段山路,終於看到了她說的毛栗子樹,田靜看著一樹青色的刺兒球,驚奇萬分,“這裏麵裝的就是栗子?”
“對。”
陸荇應了一聲,熟練的把掉在地上的毛栗子抬腳踩了幾下,裏頭的栗子就這樣被擠了出來。
這幾個挺嫩的,她幾下就剝掉了一個栗子的殼,連帶著中間一層薄薄的皮也一起剝了下來,嫩栗子可不要太好剝。
剝完她遞給田靜,“你嚐嚐,嫩甜嫩甜的。”
這種的生吃比較好吃,但若是填飽肚子,還是要老一些的,熟了之後粉一點。
田靜吃完學著陸荇的樣子去踩刺兒球,踩半天一顆都弄不出來,看著快裝滿的袋子泄了氣。
“好了,下嶺吧,田靜姐我先送你回去。”
下嶺時,陸荇眼尖的看到一胖一瘦兩道身影進了山,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兩個人不是被放假一天去備齊生活用品去了嗎?為什麼會跑到後山去?
顧流之之前的眼神就讓她心悸了好久,昨天晚上睡覺都沒有睡得很踏實,一閉上眼就是顧流之那一瞥而過的眼神,仿佛掐著她的脖子一般,她生怕這兩個人是什麼壞人。
借著家裏還有事快速把田靜送回了知青點,陸荇悄悄的又跟進了山裏。
林來娣不在家,午飯得她自己解決,她本也是打算下工之後去嶺上弄點吃的,現在為了自己以後平靜的生活,她選擇了跟著顧流之和陸楠。
山裏的情況陸荇比那兩個人可了解太多了。
仗著一身天生的神力,她不僅在嶺上如履平地,就算是再深一些的山裏她也去過,還經常帶些野味回家。
就是她手藝不怎麼好,要不然她就在外麵弄熟再帶回去給陸老太她們,也省得便宜了陸建國一家還覺得她們占便宜。
陸荇不遠不近的跟在那兩人身後,看著顧流之雖然不熟悉地形卻行動不慢的速度,哪裏像是個病秧子。
要是她家根子能有這樣的身體,她做夢都能笑醒。
顧流之的病弱,果然是裝的!
陸荇隻多想了一點,再次抬頭就失去了那兩個人的身影,跟丟了?
很快,她就發現,不是跟丟了,而是她被發現了。
一隻像鐵鉗子一般的手襲上她的肩頭,陸荇吃痛,快速掙開反擊了回去,一拳就衝著對方腹部砸了過去,聽到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