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斟酌半天,才緩緩說道。
想著實際曆史上李淵知道這些事情後,也沒有氣出多大病來,自己又何苦繞這麼大的圈子。
自作多情了,屬於。
“事實上,不是老二去猥褻尹德妃,而是毗沙門與尹德妃有私情。”李秀寧緩緩一歎。
李淵麵無表情的說道,“繼續,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給朕說清楚。”
“老二偶然間發現毗沙門與尹德妃的事情,不想鬧的人盡皆知。於是摘下自己的蹀躞掛在宮門之上,想以此警示二人。卻不料,二人心生毒計。欲以此蹀躞汙蔑老二猥褻尹德妃。”
李淵緩緩點點頭,說道,“此事你並未誆騙於我,與王德所述一致。與尹德妃宮中婢女,太監,所述口供一致。朕剛知曉時,也是怒火攻心,如今卻已平複了許多。”
“女兒原本擔心父皇因此事風疾複發,所以才以藏頭詩隱晦告知父皇。”李秀寧說道,“不想確是做的差了。”
“你這藏頭詩寫的不明不白的。你要朕怎麼去理解?”李淵說道,“這家門不幸四個字,既可指毗沙門,也可指老二,你倒好,不清不楚的給朕扔了這麼一封藏頭詩,自己回去悶頭睡大覺。由不得朕不多心呐。”
“前隋煬帝前車不遠,這嫡庶相爭,骨肉相殘,在皇家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是人,誰是鬼?如何分辨的清楚?楊廣在未成儲位前,亦是溫文爾雅,恭謙有禮。”
李秀寧有些臉紅。原來自己準備用曆史上的一些事情,先知先覺的人前顯聖一番,卻不料鬧出個烏龍來,差點適得其反。
自己天然的站在了李世民的角度去考慮這些問題。卻忘了在李淵心裏,兩個兒子的位置其實是差不多的。
“朕如今是心力憔悴,平陽,你且說說朕如何是好。此事後續處理還需你來想想辦法。你既是仙人下凡則必有你的考量,朕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
“這些逆子,朕失望至極。”李淵頹然的說道,“朕如今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廢為庶人,關入宗正寺。”
“啊?!父皇大可不必如此。此事說難則難,說易則易。父皇隻需招毗沙門前來,將傅奕的秘奏與他知曉,必然會有想不到的收獲。”
李淵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雖說如今心智已亂,但是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朕是不是還要再表現出一種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樣子?借此來逼迫毗沙門與老二動手。老二如今手下兵多將廣,毗沙門難有勝算。”
“平陽,你可知毗沙門手中現在有多少人手?僅憑天策府的那些人是擋不住的。”
李秀寧笑而不語,“父皇隻需安坐看戲便可。我和母後下凡若是連此事都解決不了,還成什麼仙?修什麼神?”
“雖說毗沙門此事做的天理難容,人神共棄,但是朕還是希望能保全他一條性命。”
“父皇不必擔心。毗沙門怎麼也算是我的親弟弟,父皇母後的親骨肉,我這個做阿姊的,自會留他一命。”
“自古以來,這天家的骨肉親情就淡漠的如同一張薄紙。”李淵說道,“因為在太多的人眼裏,親情這種東西比不過權力,朕身下的位置。就是這天下間最大的權力。”
“朕累了。待此事了結,便結廬退隱山林,效仿三代而治,堯舜禹禪讓。爭取早日散盡龍氣,登臨天界,與你母後和你團聚。”
李秀寧瞬間大喜,讓李淵心甘情願的退位,就這麼簡單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