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搖了搖頭,“你嫂夫人說秀寧兒得了天地之間的大造化,身上隻有遮蔽天機的效果,昨日她以文士箴言之力推算,卻是沒有半點蹤跡。”
“既然秀寧兒身上有了大造化,必然為天地所鍾意,肯定是順風順水,說不得他日就自己回來了,族兄還是要寬心一些。”李道宗說道。
李淵歎了口氣,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竇氏從後堂轉了出來,懷中抱著一個嬰兒,身後跟著的老媽子也抱著一個嬰兒。
竇氏對著李道宗微微頷首,然後對著李淵說道,“行李細軟已經收拾妥帖,可以走了。”
然後又對著李道宗說道,“事情還要叔叔多多費心才是,我一婦道人家,隻是盼著兒女安康,這件事情就拜托叔叔了。”
李道宗連忙說道,“嫂嫂放心,道宗必然辦好此事,若是不成,必然提頭來見。”
竇氏對著李道宗說道,“叔叔說哪裏的話,成或不成,叔叔盡力便是,妾身感激不盡。”
李淵看了一眼屋外,說到,“此時日頭還不甚毒辣,還是要早早出發,你剛剛生產,身子不大爽利,兩個孩子還小,這一路我打算走的慢些。”
竇氏微微對著李道宗躬了躬身,帶著老媽子出了屋子。
“卻是不見毗沙門的人影。”李道宗說道,“這孩子好好磨礪一番,將來必成大器。”
李淵笑著說道,“一早起來便去尋柴紹了,此時應是與柴紹安排車輛馬匹。”
“毗沙門再過一段時間就應該成年了,還是要找尋上一門好親事才是。”
“此事已有了眉目,等到了太原再做計較不遲。”李淵說道,“道宗你保重,我在太原等你。”
李道宗點點頭,對著李淵行了一禮,“族兄一路順風。”
此時的永福寺山門之外,柴紹和李建成正安排著車輛馬匹。
就見一頂密不透風的軟轎從寺中出來,柴紹問道,“這是?”
李建成急忙說道,“阿姊身子不大爽利,卻是不能見風,姐夫還是要多多擔待一些。”
柴紹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問道,“可曾請了郎中?要不要緊?”
李建成搖搖頭說道,“見了郎中,無甚大礙,隻是不便罷了。”
柴紹說道,“要不我讓柴豹在河東尋一名醫,等車架到了河東,讓醫生好好瞧瞧。”
李建成頓時心裏大驚失色,要是這麼幹豈不是要穿幫了,不行,絕對不行,但是自己找什麼理由拒絕呢?柴紹畢竟一片好意,越是推讓,越是顯得這事情有蹊蹺,傷腦筋啊。
阿姊啊,你到底怎麼想的?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就在李建成不知所措之際,李淵和竇氏出了寺門。
柴紹立馬迎了上去,與二人見禮之後,將剛剛的話又對著李淵和竇氏說了一遍。
李淵皺了皺眉頭,竇氏說道,“有心了,還是不必如此麻煩,此地到河東還有幾天的行程,到時候說不得秀寧就見好了,無病見醫生,反而不美。”
柴紹聽了,說道,“還是有備無患,嶽母放心,紹必然尋到的是醫術高明之輩。”
李淵知道糾纏下去反而不美,說道,“賢婿,你嶽母剛剛生產,秀寧兒身子也不大爽利,我想趁著天氣還不炎熱,早早出發。”
柴紹會意,馬上讓開路,李淵和竇氏走到車駕之間,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招呼了一聲,眾人上馬上車,朝著河東的方向浩浩蕩蕩的走去。
柴豹從寺中轉出,在柴紹身後說道,“有些不對,但是哪裏不對,我還想不明白。”
柴紹說道,“無妨,你安排人找個好醫師,還有,讓三寶沿途護送,國公府與我柴家此後就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
柴豹低頭應是,但是樹蔭下的臉卻是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