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氣度不凡,在哪座仙山修行?”李白問道,“在下也是受了符籙的道士,曾拜在齊州(今山東濟南一帶)紫極宮請道士高天師如貴門下。”
孫思邈臉憋的通紅,自己哪裏知道這個世界的道士流派,隻能支支吾吾的說道,“貧道在終南山修行。”
“可是巧了,在下在長安時,也曾到終南山尋道訪友,不知道長在終南山的哪一座仙府修行,是樓觀派的哪一位大德?”
李唐推崇道教,自稱是道教創始人老子的後人,整個大唐道士的地位出奇的高。
“老道雖在終南山修行,卻是和樓觀派不曾交際。”孫思邈說道,終南山的樓觀派雖然勢大,但是放在孫思邈的時代,還是不成氣候,畢竟孫思邈是隋文帝楊堅親自接見,讚譽有加的人物,在這老道眼裏,樓觀派就是個弟弟。
李白本身就是更放蕩不羈的主,一生對於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八個字來概括,“乘興而至,興敗而歸。”
興致來了,就去做,沒興趣了,就散夥。
孫思邈不與樓觀派相交際,在李白眼裏就是自己詩裏“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代表,畢竟如今的樓觀派可以稱之為大唐皇室的宗觀,多少道士都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去,但是這老道卻是不屑一顧,真真是隱士高人。
至於孫思邈是不是真道士,李白對於這一點絲毫不會懷疑,大唐對於道士身份的管理可是異常嚴格,冒充道士一旦發現,流三千都是輕的,腦袋落地也是稀鬆平常,就算是有人冒用身份,也隻會是用和尚,而非道士。
畢竟經過武逆一朝,和尚越發不受皇家待見,基本上可以稱之為人憎狗厭,見到了基本上都是繞著走,也就是剩下了玄奘法師留下的唯識宗還能保持著一定的地位,誰讓武逆一直宣揚自己是彌勒轉世,本朝高祖太宗本就不喜和尚,甚至有和尚甚至都摻和到謀逆大案,要不是玄奘法師是真正的高僧大德,估計連唯識宗都難以維係。
至於眼前的孫思邈,李白斷定眼前的人必然是個真修道之上,鶴發童顏,道貌凜然,儀形磊落,不是修道多年養不出這樣的氣度。
李白當下對著孫思邈行了一禮說道,“得見高士,太白欣喜不已。”
李秀寧此時卻是在想著,不能讓李白再問下去了,再問下去保不齊就露餡了,這李白簡直就是個自來熟,就著話多的樣子,就是村頭有一條狗,估計李白都能嘮一宿。
不是這些人都應該是文質彬彬,學識淵博,往往不說話,但是一開口就應該是震古爍今的名言名句麼?怎麼看著這李白不僅是話癆,還是個社牛呢?這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詩仙的濾鏡碎了一地。
李秀寧歎了一口氣,對著李白說道,“我等出門遊曆,卻是遇見謫仙人,是我等的榮幸。但是我等也是剛剛出門遊曆,江湖經驗甚少,也許有些事情不甚明了,還請謫仙人勿怪。”
裴寂和劉文靜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思索之色,這李秀寧為何要稱呼這李白為謫仙人?這李秀寧難道掌握了其他人沒有掌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