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用手指敲擊著軟塌上的扶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大約有五六分鍾之後,夫子對著李解說道,“你現在進行觀想,凝練浩然氣,既然是修煉的時候出了問題,你當著我的麵修煉,我來看看問題出在何處。”
李解依照夫子吩咐,靜心凝神開始觀想,嘴中開始背誦正氣歌。
柳先生聽到李解背誦的詩文,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見夫子的聲音傳入自己耳中,“柳老幫我一起參謀參謀,無甚避嫌之說。”
柳先生對著夫子行了一禮,傳音道,“夫子雅量,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我等屬於人宗之仆,豈可窺視人宗大道。”
“柳老言重了,柳老在我人宗風雨飄搖數千年,與我人宗同休與共,我人宗對於柳老無不可言之事,無不可言之秘。”夫子繼續說道,“若無柳老,便無我人宗。”
柳先生又是一禮及地,“如此,老柳謝過宗主。”
就在李解入定之後,箴言飄出識海,夫子眼神微微一凝,看向箴言中天地二字之間不斷穿梭的雲氣,嘴唇微動,一縷聲音再次傳入柳先生耳中,“此子一日之間就凝練了浩然氣,天賦異稟,是一塊讀書的好苗子。”
柳先生也驚奇的看著李解的箴言,“人妖之體,修行一日千裏,難道這就是為天道不容的緣由?”
夫子搖了搖頭,“沒這麼簡單,據我的猜測,大概和人卷有關,換句話說,應該和聖人有關。”
“天道,人卷,聖人?夫子啊,聽我一句勸,這水深,你把握不住的。”
夫子突然展顏一笑,“柳老啊,我這人最喜歡刨根問底,何況這種天地之間的大隱秘,若是能一探究竟,猶如酷暑飲冰酪,甚是酣暢淋漓。”
“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對於讀書人來說,學問,知識就是道,朝問道,夕可死,無憾矣,道之所在,雖千萬人我往矣。”夫子悠悠道,話語中竟有幾分雀躍和欣喜。
李解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傳說中的超凡力量自己應該是掌握了,畢竟所有的人都在說自己入境了。
但是這個力量怎麼用出來?要像哈利波特的魔法一樣,魔杖,咒語,魔力三者缺一不可麼?
還是自己的職業是個弱雞?
前世看,人家剛剛踏入修行就展現出與常人不同的一麵,力量大增,耳聰目明,要不就是隨便念個咒語,就有水火冰電,狂拽酷炫吊炸天,自己這個都說是二境的讀書人了,表現的平平無奇,背個書都能吐血,難道自己選了一個假的力量體係?
要不要問問夫子?或者,問問桃夭?
想到這裏,李解就坐起來走出門去。
剛剛走出房門,李解突然想起夫子說,桃夭受傷了,李解看了看漆黑的道路,想了想,還是先回去,畢竟深夜打擾一個負傷的人,是不是有點不太道德?
嗯,不是說外麵太黑,走夜路不安全,是桃夭受傷,不方便。對,不方便。
一夜無事,李解清晨起了個大早,甚是舒坦,畢竟這是自己穿越以來正兒八經的第一次睡覺,這些天雖然也是睡覺,但是睡覺能和睡覺一樣麼?
洗漱一番後,從玉佩中拿出夫子給予的瓷瓶,從瓶子中倒出一粒黑不溜秋指甲蓋大小的藥丸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辟穀丹?裏低階修士居家旅行殺人越貨之必備良品?李解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味,反而有種草木的清香。
眼一閉,嘴一張,一粒丹藥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解咀嚼了兩下,將辟穀丹咽下的瞬間,就知道自己草率了。
桃夭的飯菜屬實難吃,僅僅是難吃,不至於要命。
這辟穀丹的味道,是要殺人。
白花蛇草水喝過沒?鯡魚罐頭吃過沒?白花蛇草水泡鯡魚罐頭試過沒?草木的清香?那是汗水浸透三十年破草席的味道,臭水溝的味道混合一股濃濃的腥味,在口腔之中綻放,李解沒忍住打了一個飽嗝,一股酸臭從胃部隻衝天靈蓋。
李解瞬間反胃,對著地麵幹嘔不止,但是辟穀丹似乎已經化開,李解隻是吐出幾口清水樣的液體,任李解如何用力也是無濟於事。
李解抬起頭,感覺自己頭皮發麻,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味道差。
這不是差,這是謀殺,自己似乎都開始懷念桃夭做飯的味道,與辟穀丹相比,豬食一樣的飯菜,都算的上是無上珍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