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侯這時候插嘴道,“以我的看法,打殺幹淨便是,棄了讀書人的道,這便是道爭,道爭之事,就要既分高下,也見生死。”
齊誅商洛管仲業三人同時怒視李神侯,“你閉嘴,此事如此處理,我書院必成自絕於天下。”
此時四人腰間的玉佩亮起,夫子的聲音傳來,“聖人臨世,必起波瀾,你們幾個務必守好山門,等我明日至京都。”
“弟子明白。”
幾人齊聲應是,然後麵麵相覷,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誰把這事情這麼快就告訴夫子了?
“猴子,你端坐山門之下,夫子未至,任誰來了都不要上山,強闖山門者,一律打將出去。”齊誅快速收拾心情,安排道,“你的傷勢能撐得住麼?”
李神侯拍了拍胸口,“聖人大老爺賜福,傷勢大好,武道修為還有精進,有我老李在,一隻蒼蠅也休想上山。”
齊誅點點頭,對著管仲業說道,“你需馬上返回,穩定京都城局勢,動用一切力量,把京都城裏想來鬧事的給我死死摁住。爭取時間,待夫子抵達,便大局已定。”
管仲業笑了,“放心,京都城大大小小的勢力有我看著,必然不會出事。”
齊誅麵向商洛,“商洛,你無法下定決心處置書院之事,便由夫子到來之後一切由夫子決斷,你認可否?”
商洛點頭,“夫子決斷,必讓書院眾教習和學子心服口服。”
齊誅又說道,“如此,你需先安定書院教習和學子的情緒,不要讓書院亂起來。”
“明白,我會盡快將跪伏天道之輩和心存我人宗之人分辨清楚。”商洛說道。
商洛接著點頭道,“我會盡快甄別,由教習和學子分別看管。”
齊誅眼神盯著山下,“今晚必是多事之秋,待明日,夫子至,必然有更大風波,開始行動吧。”
李神侯和管仲業化為兩道流光而去,齊誅看了一眼端坐的李解說道,“我在這裏看好大侄子,書院之中大概已經有人明白這天罰的源頭就是李解,無論是討好天道,還是要刺探情報,大侄子都不容有失。”
商洛點點頭,“我去安排書院之事。”
——
此時的京都城中,儒道學宮議事廳內,數名博冠高戴的老人正在商議。
“此次天罰,知行書院首當其衝,老夫以為,天罰的目標必然在書院之中。”一名麵色略帶陰沉的老者說道,“天罰針對必然是大奸大惡之人,知行書院藏汙納垢,實乃我人族之恥。”
“知行書院總是鐵板一塊,要趁著此次天罰之事,在知行書院上撕開一道口子。”又有一人說道,“人宗行事荒誕不羈,不明天時,不尊人倫,不曉道理,若是人宗長此以往,必使我人族禮樂崩壞,人道衰落。”
“如何針對知行書院,我等還需想一個法子,鼓動無知愚民衝擊知行書院如何?”角落裏一個老者說道。
有人搖搖頭,說道,“不妥,鼓動京都愚民衝擊知行書院,必然會遭到國朝彈壓。國朝如今乃是我人族正朔,天然自帶法理,我等如此行事,實在有違天道。”
“國朝是人宗所立,人宗本就不尊天道,何來正朔之說?”有老者喝道。
“人宗夫子在一日,我等就要承認國朝是人族正朔,七境大修,我等實在無力抵抗。”有人一歎,“夫子,那是仙佛等天道使者都邁不過去的坎。”
眾人想起人族夫子當年一人一劍殺穿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等上古儒修流派時的屍山血海,一時間皆是無語。
有人突然說道,“夫子壽歲幾何?”
“六境儒修不過百二,仍是肉體凡胎,七境儒修我等不能揣測。夫子今年大約七十餘歲,就算壽數以六境儒修推測,起碼還有四十年。”角落裏的老者回答道,“四十年,我等也差不多回歸天道了。”
“有數術之道的六境儒修算過夫子壽歲幾何,被天道反噬,臨死前曾有預言流出,夫子將死於半人半妖之手。”一名坐在正位的老者說道,“半人半妖無人得見,這預言權當笑談,退一步講,即使有半人半妖,七境大修立於巔峰的人物,這半人半妖不到七境,如何殺得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