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嘿嘿一笑,“李神侯那廝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當年和他在兩界山打生打死的時候,就沒聽說李神侯這廝成家立業,倒是藏了這麼一個兒子。以後還是要多親近親近。”
就在李解胡思亂想的時候,齊誅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我說大侄子,你倒是快一點啊,夫子已經和國朝執政們開始會麵了,年紀輕輕就偷奸耍滑,怎麼才能扛起我人宗大旗呢?到時候我埋進土裏,這眼睛可怎麼安心閉上呢?到時候你怎麼有臉給我披麻戴孝呢。”
商洛正待說話,卻見朱時深說道,“知行書院是我人族三宗人宗之地,亦是我讀書人之聖地,些許愚民的聲音,書院大可不必理會。至於天罰之人,必罰之,但事關人宗聲譽,需要悄無聲息。”
夫子啊,您收弟子的時候能不能檢點一些?這樣搞,你讓我接班的壓力好大,整個人欲哭無淚啊。
話音落,卻見思南撩起前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對著夫子說道,“孩兒思南,見過父親大人。”
就聽夫子說道,“你跪我做甚?你沈家何時改成思家了?我何時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主位上的夫子一聲咳嗽,李解瞬間覺得自己身上輕鬆了不少。
夫子一見二人,眉頭微微皺起,“不敢當此大禮,老朽一介鄉民,當不起執政之禮。”
話音落,就聽門外李神侯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皇甫嵩,免了。兩界山你在老子腿上砍了一刀的事情,這輩子咱倆沒完。”
就聽身穿儒袍朱時深說道,“夫子修為蓋世,是我人族擎天玉柱,更是我國朝締造人,當得起我等後輩一禮。”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墨北潮說道,“國朝的穩定就在於民心,民意。”
“想打一架?”李神侯目露凶光。
齊誅皺眉,說道,“墨北潮,說話不要夾槍帶棒的,不要以為你是國朝第一執政,就能如此諷刺我人宗弟子。”
卻見墨北潮對著夫子拱手一禮,“夫子,今日我等執政及六部主事前來,其實是為了一事,昨日知行書院天罰臨世,京都城亦有波及,百姓之間議論紛紛,流言四起,知行書院需要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夫子說道,“今日便如此,就不留各位了。”
“荒謬,我思不器何時有過女兒?”夫子喝道,“沈南,今日看著晚秋的麵上,不再為難於你,你自行下山去吧。”
李解此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堂正中央,周圍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好奇,有探尋,有欣慰,不一而足。
就聽墨北潮說道,“伯風使還是這樣的言語犀利,我墨北潮怎敢當著夫子麵諷刺呢,須知夫子在此,我等後輩無一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齊誅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墨北潮,徑自走向夫子身後的另一邊。
“我李神侯行事,何必向你解釋?”
齊誅道,“如若你眼中有我人宗,今日就不會帶人來我知行書院。”
等齊誅和李解趕到會客堂的時候,就見夫子坐在主位,身後二伯商洛正在一旁垂手而立,左手上位坐著一名中年儒士,三縷長須,目露精光,不威自怒,右手坐著一名壯漢,身材壯碩,端是一名肩膀跑馬,拳頭立人的主,兩人身後各有三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思南以頭搶地,說道,“父親不願與孩兒相認,孩兒理解,但是父親,孩兒找到了妹妹的下落!乃是父親的嫡親骨血。”
“當年老子要不砍你一刀,你早就被後麵的妖族刺個對穿,你不要含血噴人,汙蔑老子。”皇甫嵩對著李神侯說道,“倒是今日你藏頭露尾的,是不是被哪個女妖精給扣花了臉,破了相,沒臉見人了。”
墨北潮眉頭皺起,對著朱時深說道,“朱執政的意思就是民意不可取,書院可以置之不理?”
朱時深笑道,“人族三宗同氣連枝,夫子舉世敬仰,些許流言蜚語,國朝彈壓了便是,又不是什麼大事,若是我三宗事事考慮愚民感受,我三宗威嚴何在?隻要罰了天罰之人,順應了天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