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格蕾雅所說,數十分鍾之後海水倒灌整個海岸,動保組織一樓二樓全部被淹沒。

好在他們有所預見,提前加重要的設施和藥品,還有暫時收容的動物一起拖到了三樓。

弗洛德一邊攪拌著手裏的營養糊糊,趁肩膀上的絨猴幼崽張嘴大叫時,迅猛出手,迅速將勺子塞進它嘴裏,然後發出“嘬嘬嘬”的怪異聲音。

在他腳下,做了一隻缺了耳朵的花狗,不停地伸出爪子去扒拉他的褲腳,企圖分一杯羹。

弗洛德又往幼崽嘴裏塞了一匙吃的,碗裏的食物已經見底,花狗見狀開始用頭蹭他的膝蓋,發出嗚嗚的叫聲。

可惜冷麵無情的弗洛德並沒有為此動容,反而手上迅速在碗壁上一刮,將最後一點吃的送進了狨猴幼崽口中,然後舉著食指往隨便一放:

“噓——這是寶寶吃的,你的晚飯還沒好。”

說著他把手裏的空碗送到花狗麵前,讓它看看,示意確實已經沒了食物。

剛剛還感情充沛的花狗瞬間對這個中年男人失去了興趣,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到了角落,窩在墊子盤起身子閉目養神。

弗洛德都要被氣笑了:

“嘿,夥計,你可真現實!”

然而對於這個已經沒有價值又很陌生的人類,花狗已經不屑於分出一絲眼神。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響起格蕾雅的聲音:

“它的耳朵被醉漢割掉了,裏奇在巷子裏發現了它,那個時候它身上其他的砸傷燙傷。”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前觀察外麵的情況,隨後回過頭歉意地對弗洛德笑了笑:

“原諒它,它曾經也是一條喜歡人類的小狗。”

弗洛德連忙擺手:

“我不會怪它。”

格蕾雅歎了口氣,目光落在從剛才開始就坐在床上一聲不吭的伯克身上。

他一頭花白的頭發亂糟糟的,額頭的碎發貼在腦門上,雙目失神地看著窗子。

格蕾雅又看了看窗外,這場海底火山爆發來的過於猛烈,離開的也很著急。

隻是幾個小時,剛剛的聲勢浩大就已經消失不見,雖然現在海水依舊沸騰,可是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吞天蔽日的景象。

“伯克,現在沒有人會走出房屋外的……”

她頓了頓,腦子一懵,又接著道: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噴發,不過我們可以趁著這個短暫的停歇期……”

她話還沒有說完,伯克就已經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格蕾雅頓時歇了聲,心裏止不住地後悔,跟這個老頭待在一起,連她都開始神誌不清了!

怎麼會有瘋子我這個時候想出去呢?!

可是看到伯克瞬間活過來的樣子,格蕾雅心中竟然湧現出一種衝動!

她和那頭虎鯨接觸的不多,但也很想聽聽他的故事呢……

要是聽到故事的時候知道主角已經離世,那該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

想到這裏,她的語氣竟然開始妥協:

“好吧,伯克,你贏了,但是我們現在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下麵兩層樓已經全部被淹,我們沒有船可以出去!”

格蕾雅企圖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或者說服伯克不要犯傻。

但伯克已經指著窗外道:

“你看那邊!”

屋子裏的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艘熟悉的白色遊艇,正在不遠處隨著水浪起伏。

——是伯克和弗洛德的遊艇!

格蕾雅:“……”

看來是沒有栓緊,被海嘯引發的海水倒灌衝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