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鬱圓檢查是個大工程。
還是需要起吊機將她吊出水麵,然後移動到開闊的地方,方便儀器能夠局部掃描她身上多餘的人造骨骼。
無論是一天之內完成檢查,還是連續幾天檢查,都是不現實的。
所以動保組織內部商議後決定先先掃描出一部分人造骨骼,然後開始解析多出來的那些骨骼的作用。
等解析完畢後,接著再掃描下一部分,繼續解析。
這樣鬱圓每次檢查完過後可以有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不用太過於折騰。
今天是鬱圓第二次檢查了,起吊機吊著她緩緩離開水麵。
雖然是水中哺乳動物,但離開水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伯克心疼地看著她,大歎一口氣:
“要是有在水裏就能掃描的機器就好了,mini也不用受那麼多罪。”
格蕾雅從他身邊走過,隨口搭了一句話:
“當然有。”
伯克剛剛眼睛一亮,下一秒就被格蕾雅兜頭澆了一桶涼水:
“很貴,而且不是用來檢查虎鯨的。”
伯克瞬間泄了氣,弓著腰背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兒。
格蕾雅白了他一眼,老東西,一提錢就恨不得把自己找個縫塞進去,年紀一大把了,居然還入不敷出!
鬱圓被吊在半空,有工作人員推來一些不知名的儀器,拿出各種各樣的探頭在她身上擺弄著。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烏雲遮住了太陽,陽光很少,場館裏的光線不充足,看起來昏暗暗的。
旁邊的顯示器上原本微弱的紅綠兩色的指示燈光今天格外明顯,將整個場館襯得有些詭異。
儀器的“滴滴聲”保持著同一頻率,發出機械般的重複響聲。
鬱圓看不到自己身後,隻能感覺得到工作人員加冰涼的金屬探頭放在自己身上。
未知總能創造恐懼,即使鬱圓知道工作人員不會對她怎麼樣,那陌生的涼意依舊讓她心裏控製不住地生出幾分不安。
她剛無意識地扇動了兩下側鰭,離她最近的工作人員瞬間放下了手中的儀器,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她。
旁邊原本還身形放鬆,抱著麻醉槍的工作人員立刻坐直了身子,槍口緊對鬱圓,神情肅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鬱圓扇動的側鰭瞬間僵住了,眼角的餘光顫顫巍巍那個黑洞洞的槍口,渾身發涼。
……啊,這該不會是因為她動了兩下就要擊斃她吧?
現在的人權,啊不,鯨權這麼廉價了麼?
想到這裏,鬱圓立刻神經緊繃,盡量以一種極慢的速度緩緩把自己的側鰭放下來。
力求用自己的乖巧證明自己的無害。
沒辦法,自從她醒過來以後,就發現這個動保組織的工作人員似乎對她和阿戚格外的警惕。
除了經常接觸她和阿戚的伯克和格蕾雅,以及另外兩位工作人員,其他的工作人員除了工作需要以外,基本不敢靠她和阿戚太近。
儀器的綠色指示燈光打在周圍工作人員那一張張麵無表情的凝重麵孔上,瞬間將眾人染上了幾分陰森。
氛圍太奇怪了。
鬱圓心中微滯,有些忐忑地開始回想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格蕾雅察覺到這邊的異動,顧不得和伯克閑談,連忙快步趕了過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