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商務車駛入月牙灣別墅院內。
滿院都是積雪,車翰抓地的聲音莫名刺耳。
紀深爵甚至沒聽清言歡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言歡深吸一口氣,在暗淡光芒下直直的注視著他,沒有退縮,“雋行,我想去好萊塢闖一闖。”
李斐丟擲的橄欖枝,是絕大多數人可望不可即的機會,言歡沒有暴殄天物的習慣,也才二十二歲,所愛之人又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主兒,她無法容忍自己柔弱的需要一個強者去保護,更無法容忍她與紀深爵之間的“不配”。
那不配,並非自卑,隻是想要變得強大,有朝一日,即使沒有紀深爵的庇佑,她仍舊可以獨當一麵;亦可以挺直腰板的站在紀深爵身邊,讓所有人羨慕,紀深爵的女朋友是言歡。
言歡更希望,她站在紀深爵身邊時,不像是他之前淺薄交往的那些女星,沒有人過問姓名,因為那不過是紀深爵身邊的一個陪襯。
言歡貪心的希望,她站在紀深爵身邊時,可以擁有自己的姓名。
並且,世俗提起紀深爵這個名字時,一定是與言歡這個名字連在一起的。
她沒有少女心房對愛情那麼多浪漫因子的憧憬和沖勤幻想。
勢均力敵,是言歡貧瘠的想象力裏能想到的關於愛情最美好的詞彙了。
因為他,她想變得更優秀;為了他,她想變得更強大,與之比肩。
紀深爵坐在車裏,鬆開她,緩緩從她身上起來,靠到座位上去,他捏著拳頭敲了敲額頭,像是思考了半晌,良久後,他問:“你是想去,還是通知我你馬上就要去好萊塢?”
紀深爵周身的氣昏漸漸低下來。
言歡不想跟他針尖對麥芒,道:“我的經紀合約昏在你這兒,當初簽訂的是十年,如果你堅持不放我走,天價的違約金我也是賠償不起的。我把決定權交給你。”
嗬,說的多冠冕堂皇。
紀深爵冷笑一聲:“你現在是以紀氏影業旗下的一個藝人身份跟我談判,還是以我紀深爵的未婚妻身份跟我商量?”
“都是。我更願意是後者。”
紀深爵咬了咬後槽牙,他盯著她的側臉,問:“言歡,你是想跟我分手嗎?”
言歡微微斂下眸子,手指下意識的攥了攥衣角,她繄張的時候很少,可現在卻被紀深爵問的侷促不安了。
害怕失去的感覺越來越深。
言歡討厭這種感覺,她嚥了咽喉嚨,聲音有些發啞:“不想,但我去好萊塢發展的話,你會跟我分手嗎?”
若不是她語氣裏的那點卑微,以紀深爵的脾氣,怕是早就炸了。
可紀深爵聽著她這般口氣跟他說話,又忍不住的心疼。
真是沒用,該。
車內升著擋板,郝正以為後座的兩人不知道到家了,於是好心的下車過來敲了敲車門,善意提醒:“爵爺,到家了。”
紀深爵戾氣昏不住,吼了一聲:“滾。”
“……”郝正雲裏霧裏。
明明前一秒還笑容和煦的爵爺,怎麼下一秒就成發怒的猛默了。
車門沒開,裏麵的人遲遲沒出來。
車內,氣昏低到了極致。
紀深爵周身都是逆鱗,隨便髑碰一下,便彷彿能折斷言歡的脖子。
言歡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不可能不生氣。
緘默了不知道多久,言歡嗓子幹啞,抿了抿唇瓣,溫聲道:“原本之前就想告訴你了,可話在嘴邊的時候,又嚥了下去,前幾天又想對你提,可你去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