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給我住嘴。”張瞎子這個時候徹底憤怒了,好不容易安撫了李信,讓他不要攻城,沒想到這個讀書人居然再次發瘋,若是惹了李信發火,到時候,整個祁家河城都要為這個家夥而殉葬。這個時候的張瞎子不再因為自己有一個讀書人為女婿而有絲毫的自豪之處,這個家夥是讀書讀傻了。這同樣是讀書人,為什麼遼國公能闖下如此基業,眼前的這個家夥卻隻能是靠著自己而活著,到頭來,還要害了自己的性命。
“嶽父大人,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今日我們為君王而死,死得其所,死得壯哉。千古之後,必定是千古留名。嶽父大人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祈雲山大聲的說道。
“住口,住口。”張瞎子走上前去,狠狠的給了祈雲山一個巴掌說道:“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不要忘記了,你的妻子就在你的後麵,若是李信衝進城來,我們這些人能活命嗎?你青史留名不假,但是將士們該如何是好?他們都是有自己的家小的,他們都是普通人,你是讀書人,你自然是可以青史留名,他們卻是不想。”張瞎子麵色冰冷,現在對他這個女婿極為失望。
祈雲山聽了之後,掃了周圍士兵一眼,卻見眾人都用冰冷而冷漠的眼神望著自己,絲毫沒有往日的尊敬之色,頓時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人食君王俸祿,卻不為君王效命,真是可悲,今日投降了李信這樣的奸賊,固然可以得到一時的安樂,可是很快必定會為朝廷大軍所殲滅,也必定會遺臭萬年。”
“書生,我們隻想要活著。這不算錯。”一個伍長冷哼哼的說道:“朝廷若真的如此厲害,也不會逼反了遼國公,遼國公大仁大義,對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卻如此對待他,要是我早就反了。若非操守對我們不錯,我或許早就去投靠遼國公,成為征北軍的一員了。那才是無上榮耀。哼哼,或許你的嶽丈大人也寧願成為征北軍的一員呢?”那伍長掃了張瞎子一眼。
祈雲山聽了之後,用懷疑的眼神望著張瞎子,顯然不相信這個伍長所說的話,可惜的是他在張瞎子眼中看出的是迷茫,他不由的冷哼的一聲,猛的扯過衣服下擺,用力一撕,然後扔到張瞎子麵前,冷笑道:“我祈雲山讀聖人書,當曉大義,我為天子門生,當為天子守節,你們可以投靠李信,但是我卻不行,從今往後,你我一刀兩段。告辭。”
“臭小子!”伍長見狀頓時抽出長刀,要劈了祈雲山,卻被張瞎子阻止了。
“讓他走。”張瞎子麵色陰沉,說實在的,他雖然很向往李信的軍隊,但是卻不想投靠李信,隻是今日自家女婿卻是傷害了,居然要來個割袍斷交,這讓他心中很難受。隻是到底是做了自己幾年的女婿,若是殺了他,還不知道自家女兒會如何是好。
“我去右玉,稟報楊大人。告辭。”祈雲山掃了眾人一眼,最後一絲冷笑。說完就徑自下了城牆。
“老爺,小姐和姑爺離開了。”半響之後,有下人前來稟報張瞎子說道。
“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張瞎子打了一個顫抖,最後搖頭說道:“也罷!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是跟著別人,那就是命數。命數啊!”
“將軍,那眼下該怎麼辦?”伍長見狀,雙目中露出一絲尷尬來,張瞎子對弟兄們也卻是很不錯,隻是今日那書生太過於囂張,才會鬧成如此模樣。
“好酒好菜的招呼對方,他們不會在這裏呆上很久的,一個小小的祁家河堡並不能滿足征北軍的欲望,他們是要攻取大城市的,前麵有威遠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下一步目標就是威遠城。”張瞎子想了想說道。
“那是不是派人跟威遠城說一下。”伍長趕緊說道。
“看,那不是姑爺嗎?”張瞎子正待說話,忽然剛才報信的那小廝指著遠處說道。
張瞎子聽了之後,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樣,一下子衝到城垛旁,朝遠處的火紅色軍陣望去,果然見到幾個士兵押解著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隻是那些士兵都是騎兵,唯獨書生拖在馬屁股上,走路踉踉蹌蹌,在他們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身材修長,一身素黃的女子騎在騾子上。不是自己的女兒又是何人。
“娟兒,娟兒。”張瞎子雙目赤紅,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這個時候恨不得將祈雲山千刀萬剮,這個家夥居然落入了李信之手,連跑都不會跑,真是無用之人。
“操守大人,現在該如何是好?”眾人瞬間遲疑起來了。若是一個小小的祈雲山,眾人自然是不會管他的死活,可是現在卻多了張娟,這下就讓眾人遲疑了。
“列位兄弟守城,我自去見李信。”張瞎子仰天長歎道。他隻有一個獨生女兒,現在落入李信之手,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李信仁義之名自然是天下傳揚,但是李信的寡人之疾也同樣是傳遍了天下。他對敵人的女人從來就沒有發過,無論是林丹汗的女人也好,或者是建奴皇太極的女人也好,都被他收入囊中。張瞎子自然知道自家女兒的姿色,薑瓖早就覬覦許久,自己雖然武藝不凡,在軍中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可是到了四十歲,不過是一個操守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有名無實的操守,身邊隻有三四百人。這裏麵同樣是有薑瓖的功勞。這次自家女兒若是落入李信之手,那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