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喜歡這個位置,程諾文還沒摸兩下就嗚咽一聲,主動低下頭,示意他再接再厲。
“好了。”丁昭長舒口氣,這場教學很成功。
程諾文手指長,順毛順得到位,沒一會兒就讓小紅發出舒服的呼呼聲,破天荒的,他嘴角居然上揚半分。
一時間丁昭以為自己看花,工作時程諾文的那張嘴就像膠水固定住,從來不笑,好幾次,丁昭都覺得他太浪費那雙貓唇。
原來程諾文是人,不是機器人。
“它很聽你的話?”剛被丁昭認證的人類撓著小紅問。
“還行吧,”丁昭回過神,“沒事的時候我會下來陪她玩,順便喂她吃點東西。”
不對,程諾文會不會理解成他平時下樓偷懶?丁昭趕快把最後一塊肉幹交給程諾文,對方轉手喂進小紅嘴裏。
貪吃小紅樂不可支,前肢一扒拉,直接掛到程諾文身上,程諾文也不排斥,任由她蹂躪自己的西裝外套。
不得了,丁昭暗想,程諾文喜歡狗。
所以對人與對小狗是兩種態度嗎?丁昭有些羨慕小紅,不是想程諾文也摸摸自己,而是由衷希望,程諾文能對他多點耐心,少罵兩句。
吃飽了還有帥哥陪玩,小紅心滿意足,甩甩尾巴回保安室了。等她走遠,程諾文拿出煙盒,點上一根。
“你抽不抽煙?”他問丁昭。
丁昭搖頭。少了小紅,兩人沒什麽可聊,他不免焦慮,想問程諾文自己last day到底幾號。
見丁昭兩手絞成毛毛蟲,程諾文沒急著打火,反而朝他遞去煙盒,“抽一根,我原諒你。”
讀書時,丁昭為融入集體,跟著同學抽過煙,經常嗆到,感覺很不好,平日基本不碰。可想一想,程諾文親自遞煙怎好意思拒絕?想來想去,抬手準備去接。
還沒摸到煙盒,程諾文就收回手,“你連一句‘不行’都不敢說?”
丁昭下意識又想道歉,程諾文伸手製止,對著丁昭,他做這個動作已經非常熟練。
“不行和對不起,你覺得說對不起更簡單,更方便,實際不是。”
跟著程諾文幹了兩個禮拜,對於解讀上司的表情,丁昭尚有把握。程諾文現在看起來不像生氣,至少不是小會議室裏常見的那種冷若冰霜。
他沒有不高興,情緒很平靜。這氛圍影響了丁昭,讓他腦子有空思考:比起拒絕,自己確實總用道歉代替,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已成慣性。
“習慣性道歉不是禮貌,是懶。說完對不起,你隻需要承擔一點愧疚感,但說不,就需要承擔拒絕的後果,也意味著你必須給出解決方案。”
兩人四目相對,這次不是眼神製裁,程諾文沒用眼睛在丁昭身上燒洞,也讓丁昭發現直視程諾文並沒往常可怕,畢竟程諾文是人(還喜歡狗),他不再訓他,而是試圖與他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