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比第一次見到時還糟糕。
丁昭麵色鐵青,程諾文更甚——三日沒見,他臉色極差,顯然缺乏睡眠,見丁昭回來,疲倦地抬手一指,讓他看正在沙發上狂吠的比格。
叉燒叫聲高低起落,堪比宏偉交響曲,它踩在一個長條玩偶的身上,丁昭定睛看,形態詭異的玩偶上麵貼了一張自己的大頭照。
他回頭望向程諾文,對方移開視線,別問的意思。
暫時沒空和他計較,丁昭試圖抓狗,但一靠近,叉燒靈活閃避,跳下沙發叫得更響,還對丁昭拚命皺鼻子,舉起前腿作勢要蹬他。
臭東西領地意識極強,大概嗅到自己身上有叮叮車的味道。他將猜測告訴程諾文,對方責怪地看他一眼,那你還不快去洗澡?
資本家擅長剝削,丁昭行李箱也來不及開,等衝完涼出來,叉燒聞不見多餘氣味,才允許他靠近。
丁昭逮住他,毫不留情,反手就是一頓揍。比格著實有些受虐傾向,被打過之後安分了,躺在他懷裏眼睛一閉,開始打呼嚕。
“可能是分離焦慮,”丁昭揉著叉燒在睡著時極具迷惑性的可愛臉蛋,嚴肅與程諾文說:“這樣不行,他不肯聽你的話,以後我走了怎麽辦?”
程諾文正在撿散落於各個角落裏的狗玩具,立即問:“你要跳槽?”
“不是,當初不是說好的嗎,我就在你這裏借住六個月。”
上司想起租約時限,意識到給自己挖坑了。叉燒這狗樣,要想在六個月內從瘋批惡犬教成三好小狗,不現實。
“年底房子很難找,”程諾文擺出寬宏大量的姿態,“我可以適當延長租期,直到你教好叉燒為止。”
留人就留人,搞得像施舍一樣。丁昭假裝憂愁:“老是打擾你,不方便。”
“行了,有要求就提。”
“你不能漲房租。”
“好。”
“每周你單獨遛三次狗。”
“盡量。”
“打掃衛生最好也——”
條件越談越離譜,程諾文盯住他:“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說說,丁昭聲音小下去。程諾文撿完玩具,指揮丁昭收拾客廳,總共扔出去兩大包垃圾,房間終於恢復原樣七八成。
兩人幹完活,不約而同倒在沙發上。丁昭後背抵上異物,扯出來一看,是那個貼著自己照片的醜玩具。
好低級的替身手段。他覺得好笑,想問程諾文怎麽想出做這種事情,轉頭卻發現,程諾文不知何時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無懈可擊如程諾文,也有這種精疲力盡的時刻。丁昭肩膀沉沉,沒動,暫時保持這個姿勢。其實休假期間,好幾次,他都想狠狠心給手機開個飛行模式,以婉拒對方的所有騷擾。
手指浮到按鍵上,最後還是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