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啊,他們不會把小紅那什麽,安樂死吧?我看新聞他們處理流浪狗都用這辦法。”
這三個字把丁昭的心狠狠紮了一下。中午的時候,小紅還圍著自己討零食吃,到現在過去不過幾個小時。他強忍住不安,安慰劉師傅:“不會的,您別急,我來想辦法。”
劉師傅背過身抹眼睛,“不知道有沒有人給小紅喂飯,它不能餓的,一餓就要叫,我怕那裏的人嫌它吵打它。”
嘴上說想辦法,其實丁昭根本沒有主意。他撥打市民熱線,接線員態度很好,但愛莫能助,隻能給他一個轄區城管的辦公室電話號碼,丁昭打過去,不是忙音就是佔線。
保安室外麵有兩個攝像頭,他讓劉師傅調監控,想看清楚抓走小紅那輛車的車牌號,可惜距離遠,畫麵太糊,兩人盯著發光的屏幕,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盯久了眼睛痛,丁昭直流眼淚。劉師傅有些抱歉,說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值班不要緊,影響你休息就不好了。
丁昭想起家裏還有隻狗。下午開會,他聽莊曉朵說程諾文晚上和老總吃飯,叉燒隻能自己去遛。
他放心不下小紅,對劉師傅說我回去一趟,待會再來。
一刻不停趕回家,還是比平時晚了一個多小時。叉燒焦慮症發作,打劫一包紙巾,趴在地上撕個天昏地暗。它一見丁昭進家,瞬間起立,一個箭頭往外衝,瘋狂拿頭撞門。
丁昭趕緊帶它下樓。遛了半小時,叉燒愣是玩,不肯回家,拉了好幾次都不聽,還發脾氣衝他叫。
想到小紅還不知道在哪裏,丁昭急了,先是求,再是哄,叉燒仍是油鹽不進。他光火,語氣也不好了,叉燒不甘示弱。它氣丁昭回得晚,更氣兩位主人最近仿佛約好般不疼自己,於是恢復初見時的樣子,用音量和丁昭抬杠。
程諾文從飯局上抽身,進小區走兩步,就見到丁昭和叉燒在樓下互吵。
出發去英國前,喬蓓特地找他,嘴上說得好聽,吃飯餞行,實際借機敲打,中心思想就一句:丹斐是我們今年的重點客戶,未來要做很多生意。他們喜歡江天禹,你也得喜歡。我明白,要是給你把刀,你是恨不得捅他個三刀六洞,但出去工作,還在國外,再不痛快都給我憋著,至少演給客戶看——你,Nate程,我們,CO2,絕對是行當裏最專業的。
這番話成功煩到他,不禁喝多兩杯。最近他沒和丁昭對過時間,不知道對方安排,叉燒在家又不太平,便冷著臉對喬蓓說知道了,沒其他事我回家遛狗了。
喬蓓說去吧,又問,隻有狗嗎?
多餘的他不願說。出門冷風一吹,腦子蒙,老毛病犯了。程諾文摸包摸口袋,沒一個裏麵裝藥——也是,這種事情他提前是想不到的,隻有某個人會考慮,將止痛片剪成小片,對照他的日程表,在每個外出應酬的晚上趁他不注意塞一片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