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宿能看出,可能他此時站起來都會暈,他的身體按照正常人類來說,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寧宿給他倒了一碗聖水,“你要堅持到什麽時候?”
花風說:“看我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寧宿“唔”了一聲,這是要堅持到死的意思。
茶室裏非常安靜,寧宿看著兩株花,兩個小孩安靜地抬頭看著花風。
這種安靜有些低沉,但並不悲傷,莫名讓人心靜。
“寧宿。”過了好久,花風叫他,他說:“我好愛我的哥哥。”
寧宿點頭。
“如果沒有我哥哥,其實我早就死了,哥哥帶我從那裏走出來,走到美麗的芙仁郡。”
“我的哥哥,他是芙仁郡最優秀的花侍。”
“我的哥哥,他人品相貌一等一的好,沒人比他好。”
“所以,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他又喝了一碗聖水。
寧宿又點頭。
因為他的哥哥那麽好,所以他要堅持下去,要養著他的哥哥,讓對於血形成執念的哥哥一直感受到血。
寧宿又看向那隻死手。
還未到深夜,死手很安靜。
那隻手指骨修長,紫灰一片,上麵好幾處潰爛。
早不見花風口中翩翩公子的模樣,他隻剩下一隻腐爛的手,隻知道去抓流逝的血。
一隻灰白的小手放在一隻蒼白的手上。
鬼生仰著小腦袋對花風說:“你也好。”
冰涼的小手可以感覺到枯瘦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他說:“可愛。”
花風忽然咬住唇垂下了頭。
良久,他對寧宿說:“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花風自從哥哥消失後,就一直在試圖了解花侍和花神,比他們多了五年的經驗。
他這麽說,寧宿隻想問:“花神像你了解嗎?真的是按照神的樣子鑄造的嗎?”
花風說:“我不確定,我隻能確定神像上有神的印記,而且應該不是人鑄造的。”
寧宿微愣。
花風說:“你發現了吧,人類不能直視神明,我隻看過神像兩次,既然不能直視又怎麽能鑄造呢。”
是這個道理。
花風說:“芙仁郡最諱莫如深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黑澤,一個花神殿。”
“黑澤被稱為神眠之地,我懷疑神像是在黑澤中找到的,或許最初祂也不是現在這樣的神像。”
寧宿:“你的意思是說,祂在黑澤中不是這樣的,因為帶有神印,被挖出來後,慢慢凝成了神的大致樣子?”
花風點頭,“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