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純屬放屁,他都打聽過,那昆侖的衡小掌座剛一接任掌門位,就去諸宗巡禮了,聽說連已經化成冰湖的天霜山都親自過去祭拜,這掌門是當得盡職盡責,很有拋頭顱灑熱血的味兒了,哪裏顧得上這邊獨守空房的未婚夫。

一個盡職盡責舍小家為大家的未婚妻,一個強硬深沉怎麽看怎麽不願意屈居女人之下當賢內助的未婚夫。

以長羅風玉豐富的感情經驗看,這夫妻倆早晚得掰。

褚無咎淡淡看了長羅風玉一眼,長羅風玉頭皮發麻,笑嘻嘻往自己臉蛋拍兩下,討饒道:“我自打嘴自打嘴,大哥,褚大哥,可別與我計較啊。”

這時候,外麵呂總管傳話:“主子,萬禁平原那邊的信使傳信回來。”

褚無咎說:“送進來。”

有人把信呈送上來,這不是什麽機密,所以特意抄寫了兩份供貴客一同看,長羅風玉眼前一亮,拿起一份看起來。

“我的天啊。”長羅風玉驚呼起來:“魔君要大婚了?!”

——

阿朝感覺手臂越來越疼了。

她挽起袖子,露出被白布包得緊緊的左臂,她嘶著解開紗布,露出暗紅色的傷口,粘稠的血水一小股湧出來,散開一小片渾濁的黑氣。

長生珠倒吸一口冷氣:“這是魔氣!你什麽時候中的魔氣?!”

阿朝看著傷口,抿了抿嘴唇。

她想起魔宮被攻陷那天,血羅刹狀似無意攥過她的手臂,當時她就感覺一陣劇痛,隻是情況太危急沒注意,現在想來,就是那個時候。

血羅刹當時沒有殺她,她還有點奇怪,原來這才是他最後的毒計,才是對她和她師尊真正的報復。

阿朝揉了揉眼睛,忍不住說:“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又毒又辣。”

長生珠噴她一臉唾沫星子:“這個時候你還說什麽屁話!你他媽要入魔了入魔了!”

“也不一定會入魔呢,說不定會自然消退呢,我有你,身體好。”阿朝出奇的淡定,經過這些事,她覺得自己已經被磨礪得沒脾氣了,甚至可以說是到超凡脫俗的境界了。

她站起來,走出營帳,冰凜的寒風刮過臉龐,她看見一望無際的冰湖,那是曾經天霜山的雪山融化成的湖泊。

阿朝捧起長生珠,長生珠泛開明亮的光暈,天地間細細的風向這裏彙聚,旋轉著潺潺湧入珠子中,將珠身明光漸漸蒙上一層朦朧的霧色。

長生珠,長生長生,是延年福澤的聖器,當它願意敞開懷抱,亡者最細碎的魂靈殘片會從天地萬物中浮出,像撲火的飛蛾般湧向它。

“什麽叫有我就行,你當我是神仙嗎,給你金剛不壞之身嗎,你——嗝,嗝”

長生珠正罵罵咧咧,被灌得連打兩個飽嗝,忙大喊:“夠了夠了!我撐壞了!”